出書版本《女英》第四章(2/22新修)
章四
吩咐了簡單的交接,日番谷在長廊上停下來,天光很長,那些薄而透明的光在空中交疊著,旋轉著,流佈無垠。
空座町的重建事宜在山本的授權下交給了日番谷總籌,五番的代理隊長在藍染詐死後就是由日番谷勝任外,三番和九番的副隊長皆自願併入日番谷隊長的指揮,現在的十番,可以說是陣容最為堅強的聯合指揮中心了。
不只浮竹會遣底下席官常駐十番幫手,連六番的阿散井亦自告奮勇的擔任重建現場的負責人,外掛十一番的斑目與綾瀨川,而十番因應人力擴編而產生的開會與工作地點是位於十番東北的大堂,還有一處:十番副官室。
松本的副官室變成了實質的加班中心與酒席集散地,日番谷一直是知道的,並且默許著他隊副隊長與席官們把三餐點心等擺到──松本副官室與他的隊首室外相連的步廊上,午休時分望去一片橫七豎八。而以松本幕後統籌的性質,除三餐會搞成開派對外,晚上必定加開午夜場:聚眾吃宵夜。京樂甚至會和浮竹聯合出席,更木也會被草鹿拖著來,嘴上說是來散步,松本一直在四番開著視訊與十番的現場保持連線,搞幕後的她,實際上未曾真正的「退役」過。
今日一早,他找松本。
傳令機視訊螢幕上的她像還沒醒,起身離開了螢幕,又像準備出門似的,拎著幾件和服和配件回到螢幕前,考慮什麼似的看著色彩鮮妍的衣料,又轉過頭來看著他,隔著視訊說隊長,你做了重建總指揮官,我想你是需要一個副官代理人的。
他在彼端不作聲,她卻好像突然啟動開關似的哇啦啦,自顧自的煩惱說啊誰能代替我呢,要聰明要美麗要善體人意還要必要時能夠果斷吐槽別人,這樣說起來不就只剩兩三人?
「不用代理,等妳歸隊。」
松本聞聲大叫,「這怎麼行?死了丈夫還是要再嫁,沒了妻子就再娶,啊不管啦!我管我話有沒說對……總之就是沒有等我的道理,我跟你說,我覺得還是選女的比較好,你看那什麼人見,說話多沒滋潤,動不動就在分析,絕對不行!前川是很美很優秀很沒話說啦,但她實在太善良了,恐怕叫不動御手洗那群土匪,那些人從來也沒長過眼睛!想來想去我覺得還是真船耶,她又美又有生意頭腦又能幹,在學時還當選過真央小姐……」
「我要的是副官,不是選妻。」
松本嚷,「我知道啊!既然要選也要選一個個性活潑外型亮眼的嘛,這都什麼時代了隊長,話說隊長你應該比我還興奮啊,代理是真船耶!真船多少男人在追你不知道,美女在旁你不是該興奮到休克嗎?除非你是愛男人的……」
日番谷只好馬上打斷她,那就真船吧。
松本一聽開心了。
「我就知道隊長有眼光,那就這麼說定啦!還有隊長,你早放蓼科一個小時或派他輕鬆任務好不?我想約他來四番……」
日番谷道,這才是妳的目的吧?
松本尷尬的笑著,她說,「這也算是其中一個啦。」
日番谷有了些笑容。
「不只蓼科,還有牧山和八番的大塚吧?」
松本一聽錯愕的呃了一聲,她可能未曾預料吧?他一直都知道她欣賞的男性,也知道她對他們抱持的好感。日番谷說,我沒辦法減輕蓼科的工作量,但牧山可以,如果速度快些,他甚至可以提早一個半小時下班。得松本歡快的大叫,還是隊長最好啦!
聽她如此雀躍,好像中了大獎的聲音,日番谷感到淡淡的平安,他確實是高興的,如果她能夠永遠這麼快樂,牧山或蓼科再多個幾個也是無所謂的,她喜歡的、能夠在她需要時和她一起玩的人,至於市丸再多一個……日番谷感覺自己的眉頭打了結,算了,這種事就不必替她假設了。
「還有一件事,老實回答我,是今天之所以找妳的原因,」日番谷那雙威嚴銳利的眼睛歛起來,臉孔就有一種奇妙的光,「對妳來說,開放副官室和照顧阿散井他們,是不是已經太多了,松本?」
那沉沉一聲松本,像一朵晚花給摘在澄涼的夜裡,脫離了枝枒卻越發明麗,他音色性感,就連她長短詰屈的音名,都有本事喚得穩,喚得動聽,像他身上的一部份,只是信手掏了出來,沒有到哪裡去。
「……你為什麼會知道我想要照顧他們?」松本一臉挫敗,端起蜂蜜水喝了好幾口,「我明明開了這麼多的派對酒席,就是不想要讓他們覺得我有在做事嘛!」
「不這樣怎麼做十番隊長,負責偵查和審判?」日番谷勾起嘴角,笑容帶點神秘與機智,「松本,妳要做壞事還早。」
「是是是,」松本在心中補一句還不是你害的,「所以你想要我怎樣?」
「讓妳不能管事只管靜養,妳會待不住,」他思量著,一貫幾不可聞的冷靜,「妳可以想些慶祝活動,等重建進度完成,就舉行。」
松本聞聲訝異,但想到這的確是他的作風,她笑著說,明白了。
「另外,妳出戰前指名我收的遺書,」他那雙青玉石般的瞳眸低低的歛著,便有著難以形容的含蓄、高雅尊貴的感覺,又有點兒像廟堂裡神像,一刀一工,丰神俊美,「我昨天看了。」
那是個骨董規矩,為防止有人殉職,所有人都得寫一份的。
松本拉回自己入迷的視線──不論眼前少年乍看下如何可口,總也還是自家長官,為了薪水和以後的日子,她還是繼續偷拍他的照片拿去賣就好,雖然她現在有些異樣的不太甘心的感覺。
「拜託你務必忘了我保險櫃的密碼呀,」她眨眨眼,「我實在懶得換成新的,換了也不一定能記起來。」
「我會忘記的。」
沉默了一下,他的嗓音低低的。
「回信的話,放在我的辦公室裡。用紅色的紙做了記號。」
松本聞聲感到期待,但也感覺狐疑。
「為什麼說用紅紙做記號,難道隊首室還有別的東西嗎?」
日番谷啊了一聲。
「妳的追求者們送的慰問卡片、保健食品,全部堆在隊首室的沙發上,桌子已經擺不下了。」
松本竊笑的說。
「我猜你的回信肯定擺櫃子上。」
年輕的隊長不出聲,但看那表情松本知道,她說中了。
結束視訊,日番谷盯著黑去的螢幕。
和這個人第一次見面的情景,至今仍然鮮明。雜貨舖的門口外日照燦然,她背對著光,表情陷在幾個層次的黑裡,玻璃灰的曈眸注視著他,筆直而純粹,是這個世界上他還沒有看過的東西,祂們流轉著,熠熠生輝。
也許他之所以進入瀞靈庭,不完全是由於雛森的緣故,而是她的視線,如此璀璨,如此坦誠,看著他,像一個古老的喚醒的叫聲。
再次見到她,是自己赴任十番隊隊長的時候。
不是十番的人擺開陣仗等他,反而是日番谷同席官們等副隊長。尚未進門,沙啞的嗓音便拔尖的響著,「皆川!人見!怎麼還杵在這裡發愣,幫我開門呀!都說過幾次禮拜四我就是會去採買的啊,你們啊……」
「副隊,」一名頗具份量的漢子在門外強行斷話,「今天是新任隊長報到的日子。」
「哪裡的事?連個人影都沒見著!跟總隊長說十番不需要不守時的隊員,隊長也一樣啦!怎麼都這類事……還有是哪個遠征軍的幹部在十番裡啊,這靈壓未免也強得太離譜……」
「副隊,遠征軍確實是今日回瀞靈庭,可已經離開十番了,」另一位席官開口,以公事公辦的淡漠語氣道,「那是新任隊長的靈壓。」
兩位席官單膝跪地的把門拓開。
她一進門,像一桶油金色的顏料呼叱呼叱的潑進來,帶著門後一整個世界的聲音,節慶似的歡,日番谷聽見自己的心跳緩緩清晰了起來。
多年不見,她是更加豔麗了,依舊一頭俐落的短髮,那漂亮的身段與容貌像一把沒有刀鞘的刀,不收斂自己,也不給人時間,形狀精緻的眼眉高傲的挑起來,然後就看見他。
她大步來,尚未及身,左手已向前勾住他的肩,狠狠將他往自己懷裡撂。
「怎會是你?」她看著他,確認什麼似的,「敢情你沒聯合他們一起騙我吧?」
她豐厚濕潤的嘴唇在他眼前一開一闔,他看著,不知道有脾氣,而她還在說話,又像說話的不是她,耳邊嗡嗡直響,響聲細細瑣瑣圍過來包住他,他給她摟著,像熱棉花,剛在滾鍋裡化;他推開她。
然她只是看著他,突然笑得甜甜的,那樣沒頭沒腦的笑容使他心臟狠狠一扯。
「做什麼這樣笑?」
她一怔,玻璃灰的眼眸微微睜大了,即笑了起來。
「我在想,這是真的,可不是夢啊,」她用力捏了自己的臉一下,然後自得其樂般咯咯笑著,「……你來了,太意外了,也太好了,真是的,怎麼可以優秀成這樣子呢?」
上級賞識他,眾人稱讚他,日番谷沒有感覺,那些溢美之詞他沒有聽進去,明明自己也不覺有所謂的,卻在她一句「怎麼可以優秀成這樣子」裡,感覺好像有什麼似的,沿著裂隙滲了出來,緩緩向四面八方蔓延。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再度站到了他面前,態度極善,口氣直接,不會因為他的年紀看輕他,也不會因為他的態度拒斥他,他最為大家所忌憚的力量和外貌,她沒做特別觀,一向直接無隱諱的對他說著話。
後來日番谷知道,高傲的美女不如表面威儀,感情豐富,做事總不專心。有次她在隊舍東邊慘嚎,待他放下手邊事務過去,人到了,美女便哭喪著臉捉住他的手,激動地跟他說,我以為不見的零錢包剛剛竟然在我的口袋裡找到了耶!
這樣一個人,自然記不住煩惱。
每回她受了委屈,跟他聲淚俱下,他記著了,記到回家吃飯,洗澡睡覺,隔天想出了解決方案要跟她講,美女便沒心沒肺的驚訝道:昨天怎麼啦?有嗎?
脾性初一十五,每個月發作幾次,日番谷沒再理過她。後來變成松本跟他抱怨到最後會來個鬼哭神號,慘嚎道,你沒在聽!你根本沒有在聽嘛!我要去跟誰人講……
然後就衝出去了。
早上衝出去,晚上奔回來,照樣在他身邊轉,偶爾又出去晃,所有人都莫名奇妙,但這是松本:喜怒無常、難以捉摸,誰也搞不清楚的一個人。
但也許沒有那麼難懂的,她自尊高,是不二過的人,最厭別人說她不是,但也健忘,不知道志氣,做事忘東忘西:她的一切都是悖於自己的。饒是日番谷,偶爾也會忍不住破口大罵,我沒有教過妳怎樣怎樣,妳就是偏愛怎樣怎樣,說過好幾次了,妳怎麼就是說不聽……美女總垂著頭挨訓,點頭再點頭:不過明天就忘了。
尤其出去遇到市丸銀。他起初不說什麼,沒什麼好說,後來次數多了,活著出去,安靜回來,看到他連聲隊長也不叫,日番谷不免受影響,某次,他果斷說,外面男人跟妳說什麼,一律當耳邊風!
松本的志氣上來,她就說好。特別知道日番谷在給她出氣,她精神一振,眼神閃閃發亮,很快樂的說,好哇!
可是明天還是要忘記的。
他一直說,她一直忘記。所以他只好重複再重複,松本點頭點頭哦哦哦,回頭就是重複她已經重複千萬次的忘記。市丸說的不喜歡,他挑的眉頭,松本第一次就記起來,並且不二過,死也不可能給市丸講她的不好,在市丸面前,松本成熟優秀沒得找,可是到日番谷這裡就完全不行。面對日番谷發的火,他講過的教條,松本隔天就忘了,犯了,給日番谷罵一次,再犯,再罵一次,他耐著性子問她,妳怎麼就不怕哪天我不再理妳,松本聞言,一臉理所當然的大聲道,隊長會一直在我身邊!
報應終於到來,日番谷只能忍耐著性子說,我會給妳氣到心臟病。但她理所當然嚷著,那有什麼,我養你!於是場子是更加的不清不楚了。他是個傳統的人,只能壓抑自己的脾性,循循誘導道,「妳以後總要嫁人,我不能跟著妳到夫家去」。於是她更不解了,回頭道「那我不嫁了,叫那男人自己入贅來」。
日番谷臉色鐵青,只好更明白些。
「妳還是搞不懂我的意思,沒有一個男人有這肚量看著自己的女人身邊還帶著一個沒有血緣的男的,」他把自己的措辭儘可能俚語化、圖像化,「這是不行的。」
松本臉色變了。
「當真?」
「當真。」
松本遂罕見的嚴肅著一張臉,果斷道,「那不行!隊長可是要跟著我一輩子的」,那是日番谷一生中聽見最像情話的話語,不過這女的明天醒來就忘了,說了也等於沒有。
松本做任何事情都醒目,站在人群裡,舉手投足是整個背景襯著,流魂街出身的野氣、帝國劇場出身的嫻雅,人在舞臺似的站著,像發光。不過這描述給日番谷聽到,他會說這是沒有的事,她不僅懶惰又傻,闖禍只會喊隊長,在外面給男人傷了也不知道要掩飾,不知道什麼叫做女性的矜持。
在外頭,卯之花曾跟他提起,說日番谷隊長,你的人要教好啊,那句其實沒有別的意思,但太刺耳了。十番最麻煩的怎麼可能還有別人,但日番谷不能說。事實上,松本在公務的時候,都很盡責,扯他後腿,她的個性不允許,但偶爾還是會去拉一下,日番谷會當場從一個什麼地方摔下來,或是什麼東西代替他跌了破了,總之就是遭殃,她每每罵灰貓蠢又笨,不僅自大無理又沒有品,日番谷會附和,沒錯那就是妳,不要說別人,松本頭一扭就衝出去了。
到了中午還是會自己奔回來。
但他確實顧惜著這樣的她。
乍逢舊友草冠宗次郎,他站在神轎上有了決意,無法回頭,卻聽到松本聲音,一聲隊長把他釘在原地:他避不開走不及。縱然自己不交代半句,遇到要和隊長撇清關係保住自己,還是替番隊著想必須跟隊長切割乾淨,松本也不會面臨選擇的問題。
他才明白,原來讓她出事是簡單的,只要把他拿出來,番隊的名字放上去,她就會一次次替他擋刀,一次次為他賣命;承擔他至此,卻從不開口說擔心。在總隊長已對他下達追殺令,第一個從護庭十三隊的陣營跑向他,沒有猶豫。
第二次出現在他和市丸戰局裡的松本,使他明白:原來讓她犧牲如此容易。
但松本不是他所選擇的人。
選擇的物件有所範圍,有所目的,因應選擇的那份期待和在意,是己身之外的,從一開始就和自己完全分離的東西:可以去保護著的東西。雛森對他來說,就是這樣的東西,一定得保護的重要的東西。擔著扛著、耗去所有心力;他為此傾盡所有,殫心竭慮。但松本不是那樣的,她很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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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本的病房裡,自開放會見訪客並進行人數管制以來,始終熱鬧。有愛慕者送鮮花卡片的,也有送補品送小東西的,外頭已沸沸揚揚的傳著松本於此役已同市丸決裂,對他拔刀相向,同她要好者如吉良、阿散井即使耳聞也不過問,最棘手的還是那個死腦筋又純情的檜佐木,把謠言聽了進去,見她就忙問心情還好嗎?如果太傷心請務必要找他,害松本只能直接把他掃出去當快遞,外送佳餚美饌進來,只可惜給勇音逮了。
在四番靜養的期間,松本最期待的,是找上位席官聊慶祝派對的細節如何。
這一天,松本和前七席剛集合完畢,就見櫻井興奮的說,大消息!真是天大的消息啊!隊長接受了瀞靈庭通信的專訪,准我們旁聽呢!邊和竹添自動自發的在和室裡架上了遙控視訊,搬來最先進的螢幕。
人是很奧妙的生物,在如此紛擾的時候,刊物仍要發、酒館仍要跑,而這次眾所矚目的是日番谷的個人專訪,經由眾死神們與真央學院聯合投票,除朽木白哉外,唯一推出個人專訪第二篇的人物。
松本一瞥,看向室內的男人們,幾雙眼睛對上了,一動不動,她揮手特赦、得現場一片歡呼,松本不悅的翻起桌上的慶祝會籌備資料,和人見、蓼科繼續努力。
通訊螢幕裡不時有笑語傳來,出馬的是任職於瀞靈庭通信最能應付各種場合的三位席官,怕是檜佐木找伊勢支援,而這種手筆肯定是位於八番的友人算好的,主導問題的席官桑田問了些基本的問題後,便切入被讀者票選出來、大眾最關切的問題,桑田席官問,請問日番谷隊長喜歡什麼樣子的女性呢?
松本手中的報告書遲遲沒翻頁,人見注意到了,他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彼端的女子。
年輕的隊長沉默一晌,說我一定要回答嗎?得三位訪問者不住點頭,其中一位說請日番谷隊長千萬幫助我們,這題沒問到,回去會被草鹿副隊長殺頭的。
「溫順的女孩子。」
日番谷答。
桑田點點頭,「請問更具體一點的形象呢?好比會做家事、或是需要具備什麼樣的人格特質,才是您所偏好的?」
「會撒嬌。」
「哎呀,這聽來會讓人有所聯想,感覺您是很傳統的男性,但似乎又不完全是這樣一回事,」桑田的臉孔浮現著興味,「您會希望對方是聽話的嗎?」
年少隊長低斂著的眉眼,此時緩緩的揚了起來。冷傲的臉孔帶有疏離性,給人看著,向來有一種極度特殊的美感,少年的五官底下是男人的神情,那種沒有分野的魔力,在冷淡看著他人時更顯媚惑。
「……不完全希望。」
「我正是想要確認,您是否偏好傳統一些的女孩子,但您給出來的卻是半否定的回答呢。這樣的條件篩選下來,有兩位介在您的偏好裡,也是目前在您周圍的女性當中,您最為照顧的,」桑田開門見山,「雛森副隊長和松本副隊長,如果要選擇的話,您會選哪一位做為您的女友?」
現場傳來鼓譟聲,皆川等人更是一片歡騰,蓼科訝然看向螢幕,又看向松本,竹添也偏著頭看著松本,兩人心中的感想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桑田會不會也太直接了?
「我個人的私事,不希望動用實際的人來做判斷。」
日番谷答。
「您真可愛,就只是單純打個比方啊,」桑田不改笑意,「不過您的心情我可以體會。您貴為瀞靈庭最受歡迎的偶像,不論您選了哪一個,被您選擇的那一個人都會成為女性想要學習的對象,之後的發展不是您可以負責的。不如這樣吧,我也不為難您,請說一下對雛森副隊長和松本副隊長的印象?您只要簡單的形容一下就可以了。」
「我是否可以理解為這是最後一個問題?」
「這個自然。」
桑田微笑連連。
「雛森的話,雖然偶爾迷糊,但也有溫柔仔細的一面。」
桑田乘勝追擊。
「那麼松本副隊長呢?」
日番谷沉默,就在訪問官以為問不到,櫻井一夥也提心吊膽的等待時,日番谷鬆口了。
「太過負責任,讓人擔心。」
訪問仍未結束的休息時間,皆川起身去外面找水喝、蓼科則用傳令機向局屋點了煎餅與白桃烏龍茶的外送,守在螢幕前的竹添和櫻井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日番谷的回答,不時哈哈大笑,人見瞥了松本遲未翻頁的報告書,伸手一揭,幫她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