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幸福的模樣 章一到章四(CP:日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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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卻師們陸續消失在瀞靈庭的時候,松本隱約覺得,屍魂界將會迎來一個很長、很長的和平時期。所有紛爭在這裡達成一個跨越時代的平衡,所有的擾嚷吵雜都平息。

也許這是太傷痛的一場戰役,是一局下了千年,終於在此時,讓所有人互相看見彼此的棋局,也還不算太輸。打了這麼一場大仗,只為讓別人看見自己、認同自己,距離相愛,也還有一段距離。

「若到如此,還不能互相理解的話,也太寂寞了。」

京樂曾在戰後,負著傷如此調侃道,松本聽了只別過頭,看著碧藍如洗的晴空。那裡又高又遠,什麼也沒有。

京樂春水走馬上任的瀞靈庭,自然和山本老爺子治理時期有所不同。也許這是所有人內在明著暗著的默契──這是一個內在最為溫柔、最不能割捨任何人的男子,所以,時代將總隊長的棒子交到了他的手裡,即便是治理高層,也有著一顆祈禱的心,而我們是否都曾有一個夢,望你不負所託。

 

重建路上,所有人都忙,但松本總能在工作完成的七七八八的時候,鑽空偷懶去。她本來就是這樣一個人──很會照顧自己,絕不虧待自己。

拜在志波一心的麾下時,她還無法如此,因頂頭上司正是一個論人間蒸發、論神隱土遁都比她更為登峰造極的消失界的搞消失楷模,那時十三番管理階層偶爾都還會笑說誰快來治治這兩個人,在志波一心離開之後,這句話就變成了:日番谷隊長,管好你的副隊長啊。

松本聞聲總會翻白眼,她是要維持一世懶散英名的,但她顯然高估自己:要玩消除靈壓,她還不算高手。

當一番隊隊首休息室的門被拓開,松本瞪大眼睛,一名身材頎長、面容俊秀的白髮青年,理了理雪白羽織,先是看向她對面的京樂輕輕頷首,然後看向她,淡漠沒有表情地。

「松本,回去了。」白髮青年說。

「你為什麼會找來這裡?」松本不可置信的瞪著自家隊長,這裡明明是全瀞靈庭最安全也最不會有人想像得到的地方──有誰想過可以跑到總隊長那裏摸魚?

「草鹿那裏那個樣子,目前妳不可能找她,井上或黑崎那裏,妳也不可能過去,」日番谷逕自坐了下來,接過京樂挪過來的茶水,「檜佐木那裏沒有空間,更別提阿散井,他已跟著朽木隊長出重建任務,幾日沒見影,唯一妳會找也一定會接納妳的,就剩總隊長這裡了──以上報告。」

日番谷略揚起眸子,以一種饒富興味的表情,那表情總是能讓松本輕易的就動了脾氣,松本呼了一聲站了起來,氣鼓鼓的。

「所以可以回去了嗎?我的女士。」

日番谷看向她,彬彬有禮。

京樂嘆了一口氣,輕睨日番谷一眼,像是在說「也別逗她了」。

 

京樂春水與伊勢七緒大概是全瀞靈庭可以聽見松本講體己話的那唯二人選,針對京樂這邊,日番谷會說因為他心細如髮,第二點純粹是日番谷自己的批註:因為他們臭味相投。

在市丸銀死後,京樂曾好一陣子管照著松本,每到下班,松本就不見人影,日番谷也不過問,逕直往他自己的修練場子去──他總也還有一個雛森桃。在武訓結束後,他會用靈壓掃一遍她常去的那幾家酒館,然後才回家,或者就真的繞過去看看,就像她會來看他一樣,然後總是抹去自己的靈壓。

松本走在他前面,俏麗的短髮都給汗濡濕了,在溽熱的盛夏蟬聲中,她煩躁的理了理頭髮。

再過兩個路口,他們也是該分道揚鑣,她該是全瀞靈庭最大牌的副官了,京樂待她如此,還要隊長禮送回家,但──距離下班前一個小時跑去摸魚是哪裡犯法了嗎?

松本回頭看他,就這麼看著他,沒講話。

日番谷也真誠的回看著她,沒打算先開口。

松本微怒,她用眼神清楚表達如下:該治我的京樂都沒吭聲,你怎麼就找上門來了?

日番谷見狀一笑,有了些許的好心情,他走到她身邊,只輕道:「趕緊回家吧,這麼熱的天,洗完澡就沒事了,妳一向喜歡乾爽乾淨的,不是嗎?」

松本給他這樣一句話堵了沒氣,只揚了揚手說,那明天見。

 

 

他目前的家人有三:奶奶、雛森桃,還有松本亂菊。

前兩者是因為早年命運的邂逅,後者是時間自己加上去的,加的他莫名其妙,日子久了也理所當然,日番谷不就是這樣一個人,他心太軟,即使性格淡漠自持,但內在是意於接受的,儘管這話給外邊的人聽見了可能有不同的見解,但誰管外人。

日番谷冬獅郞,在戰後解除了愛刀冰輪丸給他的限制──還有他給自己的限制,偶爾,他在平日時分會回到高挑青年的模樣,有著頎長精瘦的身材,一張精緻俊麗的面容,他再也不會在別人誤認他為「日番谷的哥哥」時點頭默認,雖然他有時還是會因為身高問題而爆氣。有什麼在變化著,日番谷說不上來。

我們都希望自己很體面,但發生在現實中的真實狀況往往很驢。比如說現在這個情況,松本亂菊想著,那個很蠢又很現實的狀況是她在酒館不小心喝酒到反胃吐了,然後又忘了帶錢包來付帳,絕對不是因為情傷,這一點她要澄清。

酒館主人在看到松本又狼狽又困窘的樣子時笑嘆,「小亂菊,這又不是第一次妳忘記帶錢包了,明兒妳繞來再付也可以啊」,卻得松本咬牙思量,又擺手跟他講,你等等,我打個電話。

剛洗好澡的日番谷在聽到傳訊器的來電答鈴時停頓了兩秒,仍是向傳訊器走去,並且滑開頁面,這時會打給他的人,橫豎也就那麼幾個。

「怎麼了?」

松本硬著頭皮,「隊長,我人在酒館,那個……」

日番谷莞爾,「妳說吧。」

「我沒帶錢包過來,原本想問你可以來幫我付帳嗎?」松本感到了煩躁,無意識的抿起了形狀優美的嘴唇,旋又揉了揉頭髮,「可想到這時間你都洗好澡要睡了啦,要你出來我就有點過意不去,但我又真的很想今天就把錢都付掉,不想欠人家錢……」

「沒什麼大礙,我現在可以出門,」日番谷一邊走向衣櫃,一邊拉出外出便服,他還是確認著,「還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嗎?」

松本低吟一聲,她老實招認。

「我不小心吐了,想要趕快回家。」

 

結束通話,松本愣愣的看著黑去的頁面。

結果最後,她仍然撥給了日番谷,昨天她才跟他嘔氣而已,今天就想要跟他撒嬌了。

她腦中一片空白,松本想不明白,她大概是喝多了吧?

已經很多年了,她有她的市丸銀,他有他的雛森桃;她保護他的雛森桃,他不動她的市丸銀。

曾經她給敵將捉住還可以口出惡言全都只因她信任,她的隊長的兵器會殺進重圍,她信任;而日番谷那次在面對敵將環伺時淡問她「沒有煩心事吧」,聽她說沒問題,也知她閉口不言不語,仍是承擔不說破,將背後託給她,他信任。

他擋不起來的刀,她會替他擋;她無法拿下的敵人,隊長會替她拿。

她也可以不小心的將敵將放回現世,只需一通電話,隊長就會將一護進入瀞靈庭的程序辦好,跟十三番管理階層知會情況。

一直都是這樣的。或許該說,除了這樣,還有很多,比如現在的她知道她只要跟隊長開口,她一定會被照顧,日番谷對她,總是不負所托。她的閨蜜‧京樂要面對的屍魂界要面對的全天下,她只需要等在這裡然後甜蜜的向日番谷開口。男人透過征服得到全世界,女人透過征服男人得到全天下,她甚至不用征服,就有了如此安穩周遍的世界了,而這個男人還不是她的男人呢,簡直就是全瀞靈庭最幸福的女人了,都可以編成一首歌來唱:我的隊長對我最最好,我的隊長有求必應像菩薩,我一定是前世燒了好好香,啦啦啦……

昨日她拖拖拉拉走出一番隊,京樂朝她一笑,罕見的眼神很暖,比平時更為感性的模樣,是時松本看著他,感到困惑的輕偏著頭,京樂輕聲道。

「松本已經有幸福了呢。」

是時她瞪著自己的這位閨蜜,日番谷前來抓她算什麼幸福,京樂你瞎了嗎?

銀是遠方的星星,每回她總需要在銀的背後追趕,為此需進全力,不然他不知要到哪裡去。而在與藍染終戰中,她隱約明白了她是他的理由,守著護著要她安好,卻又無從讓她確認,原來銀也把她當成星星啊,遠方珍貴的星星,寧願為守護心中的那個女孩而犧牲喪命,也不要在世時只是樸素的守著她,從來也沒有親自跟她確認過,她要的感情到底是什麼。可能也因為如此,他最後給她的慈悲與愛,就是以死亡的方式徹底退出她的生命裡,仿如聽到他的苦笑聲,以這麼抱歉的方式耽誤她這麼多年的姻緣路。

朦朧中,松本趴在吧檯前睡去,夏夜的風很涼,遠處還有幾桌在划酒拳,她也知道有些後輩們想要前來和她搭訕,但她沒有空間,她是對人有愛,但有時她真的不想要接觸任何人,只有有限度的耐心。她的時間,只想保留給自己。

日番谷踏進酒館時,引起不小騷動。這位青年隊長有些無奈,但不論是因為自己過於顯眼的白髮呢,還是因為外表冷峻的氣息,或因為他是十番的日番谷冬獅郎,都不管了,他在室內很快的找到趴在吧檯上的她,日番谷朝侍者點點頭,壯漢模樣的侍者趕忙朝他這裡靠過來,熟絡的和日番谷打招呼。

「日番谷隊長,松本前輩睡一陣子了,看您要不要把她叫起來?」

日番谷不上酒館,卻因為松本的緣故幾乎和酒館的所有工作人員都認識上了,壯漢模樣的三船也不見外,只是因為不常看到日番谷這副高挑的模樣,一時之間甚是不習慣。

日番谷朝三船點點頭,他來到松本的身邊,即回頭問了帳,等待三船去結帳時,他在松本身側坐了下來。

松本是睡了,也還沒有進入到真正的熟睡,尚留一點意識在警戒。像她這般美麗又身材極佳的女人,在外頭總無法放鬆戒備,即便已貴為副隊長,日番谷輕輕呼出一口氣,但他現在來了,已經沒事了,看著自己的副官,他有了點微笑,他溫聲提醒。

「松本,我到了。」

眼前的金髮女子聽到他的聲音後掙扎了幾下,想要清醒過來,又陷入昏睡,看著她在清醒與昏迷之間擺盪的臉,日番谷感覺自己的內在在騷動,但他無法捕捉那到底是什麼,只知他想要更改計畫,他本來要她清醒,帶她走回去,現在不了。

「妳不用一定要醒,只是要問妳的意思,我帶妳回家,好嗎?」

松本指指自己的腰側,困倦又愛嬌的點點頭,隨即理出一個比較好睡的姿勢。日番谷沒有在酒館中就從她的腰側拎出鑰匙,他不會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但在這裡抱她回去,等於某種程度上的宣示,不論那代表什麼意思,她的追求者會變少,但那又如何,如果連挑戰他的決心都沒有,這種男的不要也罷。

日番谷傾身往前,橫抱起她。

 

 

 

昨晚日番谷在酒館抱起松本的畫面,今早立刻登上了瀞靈庭通信的電子網站頭版。

男的帥女的美,男的氣場強大,女的慵懶嬌媚,當然標題是很聳動的「直擊!十番兩人的交往確認??」,然後是開篇的縝密分析,先分析松本亂菊的萬人迷對瀞靈庭廣大男性人口戀愛市場的影響,再分析她死會後會造成的市場衝擊,男人們失戀後都要做什麼?第一,送外賣的生意會變好,第二,賣酒的也會提升業績,第三,販售松本亂菊唯一正版照片的女性死神協會,她們的收入會增加,這正是商人們引頸期盼的可口商機,啊!機會無限……然後篇末才是預告日番谷冬獅郎的報導將於明日登場,畢竟話題要賣要賺,消息怎可一日都放完呢!

 

光看頭條新聞的排版效果,絕對是養眼睛,那偷拍照片的角度和技術都在在顯示著掌鏡人的絕佳美感,但討論區上一片鬼哭神嚎顯示著:大家很悲憤、大家覺得心裡苦……她當然可以是松本亂菊,松本亂菊總是有話題,松本亂菊身邊多年的那大銀小白,這麼可怕的兩個男人當女神的守護神阻礙她長年的桃花之路,男粉絲們還不是死活愛了她這麼多年嗎,但最後──她怎麼就是被那可怕的小白給收了呢?還有為什麼要讓這個人突然間長高?小帥哥長大後當然只會是大帥哥,優生學有沒有聽過有木有,這還有天理嗎?天理到底在哪裡?!

 

「知道偵察隊在和平時代的用途是什麼嗎?看今天瀞靈庭通信的電子網站頭條報導就知道了。」

以上是吉良井鶴在早膳時跟雛森說的,當時他們和阿散井、平子隊長等同一桌,這一句話當然打趴了所有的偵查隊包含隱密機動部隊,使得偶爾會去偵查隊插花的綾瀨川聞聲呵呵一笑,其餘人賞花的賞花,看窗外的看窗外,他們不想參與「吉良VS 綾瀨川」並在其中擔任任何角色。

雛森聞聲則微微愣著,就被平子從她腦後立馬打了一下,罵道,「呆丫頭,這桌就剩妳沒吃完等結帳,還發愣呀!」

於是雛森乖乖低頭扒飯。

 

 

松本今天低氣壓的進十番,不是因為宿醉,而是因為她從自家走來隊舍的一路上,不斷被認識或不認識的男人們攔截著告白,大家一副她已經死會的樣子、擺出告白就要從容就義、要死就現在死的表情,好讓女神記住的淒美心情。使得當事人松本心想「天啊!好好一個告白為什麼告成這樣?」害她一早的好心情全飛了。

走到隊舍,席官們看她面色不善,一頭霧水,他們也搞不清楚隊長是和副隊真交往了呢,還是真的只是傳緋聞?畢竟十番的財政收入確實有跟瀞靈庭通信談過合作,一但賣了日番谷隊長或松本副隊長的新聞,瀞靈庭通信靠這兩人任一人所得的收入,十番隊是要抽成的,當時還是日番谷一個人去談的判,據說與會最後還有拔出斬魄刀,只是這消息不知真假。

 

正當眾人拿捏不定主意時,十番席官櫻井,白目的在松本面前亮出傳訊機的頁面,然後一臉遺憾的說,「鏘鏘鏘~~你們昨天去喝酒,都沒揪我」,根本劃錯重點了好不現在不是喝不喝酒的問題,旁邊眾人在心中暗罵。當松本看清楚頁面是什麼後,突然奪下櫻井的傳訊機,往十番隊首室跑去,留下更加誠惶誠恐、不知不解的眾人。

 

「隊長──隊長在哪──?!」

松本拔高的嗓音還在門外時,日番谷已經聽到了,他聽她咚咚咚邁著步子跑來、氣急敗壞的推門而入,然後跑到他面前上氣不接下氣的秀出傳訊器頁面,然後不甘情願的對他大叫。

「你快說,為什麼這張你拍起來比我更好看?」

日番谷聽完,額上青筋歡快賁起,跳跳兩下,他耐著性子說。

「那是偷拍,偷拍沒有辦法講究美醜。」

「可是你拍起來就是比我好看!」松本執拗的堅持著。

日番谷被堵到一句話也講不出來,她所在意的他無可想像、也不知怎麼回答,簡直莫名其妙,難道他要說「啊,我就是長得好看不然呢」,他一早也還沒自被偷拍的震驚中回神,合作確實是談過了,但他沒有人權嗎?不想被報導不行嗎?儘管他已使出防範手段,可還是不是滋味啊~

 

「但我覺得妳在報導中的右下方那張,」日番谷道,繼續頭也不抬的看向公文,「是好看的。」

松本聞聲又拿回傳訊器看了看頁面中的圖像,因她久不發聲,日番谷遂抬頭關心,卻見她笑了,在晨曦中,她笑來嫵媚而明亮,那吸引人的模樣讓日番谷愣了一下,不知為何,他無法移開自己的目光。

松本突然貓似的鑽進他的座位,側坐在他的辦公椅上,將身體的重量朝他依偎過去。

 

「隊長隊長隊長──」

她好不快樂的忙聲喚著,日番谷感覺自己的身體僵硬了起來,她的身體是軟的,身上也很香,他想推開她,卻沒想到松本先一步眼明手快的抱住他,將頭靠在他的頸窩上,且微微用了點力道與技巧束縛住他,她看向他,非常得意的。

「你動不了了。」

不管日番谷是少年模樣還是變成青年,那對松本來說都沒差,她對她的擒拿術很自豪,有自信搞定變大變小的他,且她現在就是想要捉住隊長,抱住他,不管用什麼方法都想牢牢的抓住他。

日番谷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梗在那裡,他考慮的當然不是長大後反而變得遲鈍這件事,他並不想掙脫她的懷抱,卻也沒辦法就此讓她抱著,不要說會有生理反應這檔事,他很不喜歡松本看待他毫無所謂的樣子,跟他要的不一樣,也還不夠,這事他講不上來。他很忍耐的對她說。

 

「松本,我只是個男人。」

查覺到他的緊繃與無奈,松本突然紅了臉,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她真的在撩撥他,可不是嗎?升他的火,是要他怎麼著?她要為此負責嗎?

日番谷轉過頭,見她一臉尷尬、嬌羞、歉意與不知所措混雜的臉,他解氣了些,不知為什麼,心情也好了些,他特別喜歡看她這樣的模樣,沒有防備、措手不及,他會想要在此時更靠近她。

 

「……妳還是起來吧。」

他說,雖然他並不真的想要松本離開,但他不得不。松本起身,吶吶的說一聲那隊長我這就去執勤了,便一溜煙的下地就跑。

 

松本跑出隊首室,跑出十番,跑到四番門口才停了下來,她知道自己現在一定看起來很糗,摸摸臉頰,還好也不是那麼燙了,有些隊員好奇的朝她看著,松本乾脆逕直大方的走進四番隊,這裡還有勇音呢。

松本的心口此時砰砰的跳著,不知身體的躁動從何而來,只知依偎著他的時候,昨晚給他抱著的時候,這些都讓她感到心安,她希望他不要離開她永遠不要回到他家去了。

這麼想的時候,她嚇了一跳。

他們互有默契,也都重視著對方。在戰場上,只有她會被敵將拎到日番谷的面前,被說「你死也該和你重要的副隊長死在一起」,別以為她瀕死時耳聾,沒聽到……但和他在一起時的感覺確實很好,那滋味一但嚐過了,她便貪心的不想放了。

松本覺得自己並不是一個遲鈍的人,一點點蛛絲馬跡就可以讓她知道真相是什麼,差別只在那是要看別人的真相,還是看她自己的。

 

 

當十番的席官櫻井大呼小叫在找松本、找他的傳訊器,手刀狀奔過雛森的身旁,雛森是有疑惑的,但例行跟日番谷的公事匯報沒讓她停下腳步。

日番谷還是把保護她做為第一位,但時間荏苒,雛森桃知道她的小獅郎有些不一樣了,他越來越有男人的樣子,而保護她和奶奶已經成為他的習慣,雛森在歲月之下,看見了他的冰雪世界中,走進了第三個女人,雛森有時甚至會想著,這個心地善良又美麗亮眼的女人,似乎將會成為他們這個小家庭中的第四個成員呢。

日番谷見到她,態度依舊,只是在這個不變當中,雛森覺得自己想要去做些什麼,她再也不是那個軟弱天真的女孩,她說話開始有些姐姐的面孔了,而大戰如此,劫後餘生,他們真的沒有時間再去浪費和錯過了。

 

「冬獅郎對亂菊小姐,是怎麼想的?」

看向雛森的眼睛,大而清澈,她的模樣定定的,甚是認真,日番谷知道她遲早要來問這個的。

「我一定要回答這個問題嗎?」

日番谷沒有想過自己有這樣一天,他像個被逼宮的王子,見他的表情,雛森桃笑了,她開始有了真央那學年的學霸的模樣。

「以男生的思考回路,我讓你回答是或否的問題好了哦~~」雛森拿出工作時俐落的模樣,她知道日番谷絕對說不出喜歡或愛等的句子,而她沒有想要強他所難,「冬獅郎討厭亂菊小姐嗎?」

「怎麼可能討厭。」

答的倒是很快。

雛森突然退回五番隊副隊長的樣子,一副西線無戰事的模樣,對著他說,「那麼冬獅郎,這些資料我就拿回去回報平子隊長,接下來的就看你的了喔!」

 

日番谷看著雛森走出門的背影,倚進辦公椅中深深吐了一口氣。

女人,很可怕的啊!

 

 

 

 

 

 

老天要她在情路上跌跤,卻給她一個日番谷,在各種層面上,松本享受到的日番谷的照顧確實遠勝於雛森桃。而日番谷對她來說,已集合了老爸男友摯友等的多功能於一身,她不用跟他締結任何關係也可以享受到他的付出他的好,時至今日,她終於要承認這一點。

 

所以,這事還要推進嗎?好啦,她自首她是有點兒垂涎隊長可口的美色,都是成年人了,她要對自己坦白些。

 

 

 

星座書上說天秤男女,外貌協會,說得好,那就是在講她。

 

確認自己的心情後,松本也不拐彎抹角,她知道她就是這一點被人愛,雖然她被愛的理由千千萬萬條,豈止這一條,但想到隊長,她的心裡就樂著,松本想要趕快去找他。

 

 

 

偶像劇經常會這樣演,女主角去找男主角的時候,男主角剛好從遠方迎來,但現實生活中往往不是這樣的,因為這部戲的男主角是個工作狂,當松本興沖沖的去找日番谷時,他還在工作,直到快處理好公文了,他才摘下眼鏡,跟她說,去吃飯了。

 

男色當前,當然還是要吃飯,松本笑瞇瞇,其實她也算不上多有底氣,和他在一起,她就只是莫名的開心。

 

 

 

 

 

正當他們都換上便服下班,走在河堤旁,松本前去挽住他的手臂,感覺這樣很新鮮。

 

日番谷最近變成青年的時間越來越多,每當看著青年模樣的他,她會有一點臉紅心跳,外貌協會會因為帥哥而怦然心動,但又好像不全然是這個原因,眼前的他毫無疑問是個費洛蒙洋溢的美青年,他其實很性感,但他本人不知道。

 

原來她真的覺得日番谷的身高無所謂,但是變得比她高,她覺得這樣更加好抱了,要抱的目標變得更大,他也不再那麼容易的就可以躲過她。

 

「隊長?」

 

日番谷低低的啊了一聲。

 

「今晚要吃什麼?」

 

「……吃魚吧,最近也有些蔬菜收成了,配點醃製品應該都很好,」日番谷試圖把腦中思緒從工作切換成晚餐,但他發現他需要點時間,「抱歉,今天事情太多了,一時之間還真想不出來要煮什麼當配菜。」

 

聽起來就是他自己要煮,然後她可以跟著去吃,松本一顆心都美了。

 

「我雖然很喜歡吃你做的菜,但如果今天就是累了,也別做了,就上哪裡吃吧,我們好久沒有享受夏天的夜晚,就只是吃飯和什麼也不做了……」

 

松本熱切的看著他,通常她要擺出這樣的模樣,表示這時候不是在說一種提議,而是一種決定,他今天看來是無法拒絕她了。

 

「那就這麼辦。」

 

 

 

 

 

日番谷也是個十分敏感的人,他不沾男女情事也不上花邊新聞,但不表示他就是個呆頭鵝。

 

他允許她挽著他的手走在大街上,正面面對那些好奇探測的目光,那個原因絕對不是「反正都已經上頭條了」,他心想要看就看,橫豎他不會放開松本的手,然後更加意識到,他對她其實是有心的,沒有誰可以像她一樣,在他的絕對冰雪世界裡,得到這麼多的允許。

 

那時不在酒館就直接拿出她的鑰匙,是因為不想要斷她的機會,其他優秀男人追她的機會,他可以以一個親人的身分護著她,到她尋到良人,若他當場就拿了,只能表示這個女人是他的人。可是在這麼決定的時候,他感到了煩躁,加上雛森又那麼來問一句……日番谷感覺底牌被掀了出來,怎麼可能不被這個女人所吸引呢?

 

 

 

日番谷冬獅郎是個無論在求學時代還是進入仕途都足夠吸引眼球的人物,偏偏天才少年潔身自愛,從未傳出緋聞,工作克勤克儉,下屬愛戴同僚敬重,不賭不嫖,也無任何把柄落人口實,要說這天才很無聊嘛,是有那麼一點,畢竟這位天才的世界是結冰的。

 

但結冰的世界好啊,夏天有隊長最好了。一到夏天松本總纏著日番谷,一次他也配合的拿刀一揮,就有冰雕冰柱冰屋等等在庭院,來練練精確使冰,這點娛樂與練習對日番谷來說也還行。松本見狀眼睛放光,馬上穿著比基尼歡呼的鑽進去了,然後造成十番門口暴動,一堆男人想要衝進來,連瀞靈庭通信也想進來採訪松本,得日番谷前去門口堵人、開門見客,用低氣壓說若大家繼續圍在這裡妨礙公務,後果自負,然後瞬間讓現場氣溫直接掉個二十度,使大家臉都綠了,這裡簡直冷斃了,日番谷隊長竟然在這裡就直接開了自家斬魄刀的能力,接下來是否真要殺人了啊?剁他們成為生魚片??

 

那天松本的比基尼當然是照穿,只是在拿公文進冰屋批閱時讓紙張濕了一大半,完全看不出文件生前的模樣,自然給日番谷罵了。他說松本亂菊,她認命說是的。

 

 

 

他們走到一家很蔭涼的料亭吃晚餐。石子坂路很清靜,這區是貴族區,晚間甚少有人喧嘩,繁茂的樹影星星點點,在夏夜的風吹拂之下,更添靜謐的氣息。等待帶位的期間,松本好奇的問他。

 

「你不是討厭自己長高的樣子嗎?為什麼最近都看見你維持著長高的樣子?」

 

日番谷低低的啊了一聲。

 

「後來我覺得,用這個樣子,要保護妳會方便些。」

 

松本沒有預期要聽見這個答案,她突然刷了一聲紅了臉。

 

日番谷側首看著她的表情,覺得自己維持著這個不喜歡的樣子有了代價,她臉紅的神情,像個收到生日禮物的小女孩。

 

「我沒有要你保護的。」

 

松本的聲音女兒態了起來,她現在的神情很可愛,眼睛發亮,臉上有一層淡淡的微光,那會讓他想要捉弄她。

 

「如果下次再喝醉酒,也動不了了呢?」

 

日番谷淡淡笑著,不動聲色的送這一局給她。

 

「你可以搖醒我,我可以自己走。」

 

松本眨巴著眼睛,信誓旦旦,但誰都知道她變心比翻書快,下次真否如此,還不知道呢?

 

「下次妳在隊長會議時打瞌睡,我這個樣子,剛好可以擋住妳。」

 

松本聞聲,眼睛瞬間又更亮了,確實這點很好,但她還是不服氣。

 

「現在的總隊長是京樂,他一向不會為難我的。」

 

「但妳忘了,還有別的隊長很注重禮儀,比如說涅,他是會檢舉妳的。」

 

松本一聽垂頭喪氣,日番谷失笑,眼看侍者朝他們走來,示意要帶他們進去用餐,日番谷率先起身,朝她伸出手,說「走吧」。

 

 

 

看著被他牽住的手,松本感覺輕飄飄的,腳踩不到地。她看他跟侍者應對,要了最清幽的包廂,詢問侍者,今天現採、剛進貨的食材有什麼,看他過濾和挑選,拿了一些主意才問她的感覺如何,松本點點頭,說他選就好,仍是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今夜的他身穿藏青色的和服,這樣的藍襯得他更顯優雅,有一點尊貴的氣息,卻又很親民,很襯他的氣質,各包廂透出來的光線照在他的臉上,他習慣低垂眼眸,這樣的神情讓他更性感了,是陌生又熟悉的他。

 

一陣莫名的情緒上來,她突然攬住日番谷的手,將身體靠向他,意識到她不尋常的沉默,日番谷快速的決定了晚餐品項,即屏退了侍者,帶她走入包廂,待只剩他們兩人時,松本突然轉身,十分蠻橫的正面抱住他。

 

日番谷感覺心中的那個驚喜、快樂、疼愛與心折,沿著四肢百骸流入全身,他回抱她,感受她的呼息與柔軟,感受那一股無可把握的狂喜、心跳以及模糊忐忑的混亂。

 

 

 

「怎麼了?」

 

他啞聲問。但松本不答,她似乎在不安,但她還不確定那是什麼,也不能確定自己就是不安,她只說,我等一下想要坐在你身邊。

 

一整個晚上,松本幾乎都是靠著他吃飯的。見她魚只吃幾口,他詢問,松本說挑刺很麻煩,他遂端去挑好了再推到她面前,她才慢慢嚼著;她說吃不下了,就安靜的偎在他身邊,等待他用膳的時候,甚至仰躺在他的腿上閉目養神,日番谷遂跟侍者要了一條薄毯,他繼續按照他的速度用餐。

 

夏夜,是越晚越涼了,松本在薄毯的覆蓋下不覺得熱,只覺得溫度適中剛好,她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越躺越覺得心浮氣躁,但在他身邊卻又心安無比,甚至想一整晚抱著他睡,已經是第二次了,這次她真的不想讓他回家了,松本覺得這事不能再拖,直接開口。

 

 

 

「隊長。」

 

日番谷嗯了一聲,他已經來到食用甜品的階段,這次的甜品不會太甜,他品嚐著也覺得甚是美味,心想再一會兒就可以帶她離開。

 

「隊長喜歡我嗎?」

 

沒有料到她會這麼問,日番谷的動作停了幾秒,隨即放下甜點,看向腿上的她,此時此刻的她已經醒了,沒有看向他,但感覺的到她的認真,以及……緊張。

 

「嗯。」

 

他只能講這句。他確實是喜歡她的。

 

松本聞聲一骨碌的坐了起來,看向他,她往前拉住他的手,眼眉止不住燦爛的笑意。

 

「我也喜歡隊長,你知道嗎?」

 

他別過頭,有點木訥的,「……不知道。」

 

 

 

「那現在你知道了,還有一件事要問你,」松本朝他坐得更進了一點,「我想和你在一起,住在一起還有很久的那種在一起,我不想要只和你是男女朋友的關係。」

 

日番谷聽見自己的心跳一點一點的放大,他覺得自己有點跟不上現在的對話,卻又覺得一切是這麼的清晰,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刻在他的心裡,她的話讓他的思想都停了,日番谷只能用最笨的方式,將這個重要的對話進行下去。

 

「所以妳的意思是?」

 

「我娶你,或你就娶我吧。」

 

日番谷聞聲笑了出來,眼前的這個女人,總是那麼大方、那麼明亮的讓他激賞,如果說他的世界就是冰,那麼她就是照亮這個冰雪王國的大太陽。

 

「好。」

 

聽他說好,松本即一聲歡呼,往前抱住他。

 

「隊長我喜歡你,真的非常的喜歡,」松本靠在他的耳邊說,「那天你送我回家,後來我就一直想著,我不想讓你就這樣回家,我想要把你留下來,不要再走了,我希望你不要再走了。」

 

一段關係的締結和確認,是女人發動的,只要這個女人心智夠堅定,夠要這段關係,這個男人就會像天上的老鷹一樣,降落下來,被豢養,飛入尋常百姓家。日番谷這隻天鷹,而今也終於是再不戀棧湛藍的高空。

 

日番谷沒有作聲,他現在有很多感情,但他講不出來,他知道她很喜歡透過言語交流,但他的方式並不是這樣的,日番谷想把這件事告訴她。

 

 

 

「聽到妳的話,我雖然有很多感覺與想法,但我沒辦法用話說出來,也無法馬上回應妳,但不表示我沒有聽進去,或不想回應妳,」他在她耳邊說著,「但我會用我的行動來回應妳。不要希望我說,去感覺我為妳做的,好嗎?」

 

 

松本一聽,有些怔,如果這就是他的方式,那麼一直以來,他是已經「說」過很多了,那麼多的行動,是那麼多無聲的言語,他一直都在對她說,時至今日,她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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