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進本】《女英》原版章九
原九章與十章定稿共一萬七千六百四十字全數廢棄。文章進行中廢棄橋段共七千九百零八字。總共兩萬五千五百四十八字作廢。
其中定稿僅保留九百五十五字移至新編九章。
──僅以此紀念建立在破壞之上的新生。
章九
松本獲准離開四番隊時,在暗夜的路中央看著,不知道該往哪裡去。和檜佐木在雙極進行演練是四天前的事,她現在是來複診的,如果再前面一點……松本閉起眼,跟自己講,沒有了。記憶只到這裡。也許越是在一個人的時候,就越是能夠還原,松本還是想起自己最後正在做的事,儘管從講完話那一刻開始,有關它的記憶就越是風乾萎縮,失去細節的厚度。
歸隊時,她在勤務室找到了日番谷。
年輕的隊長不抬頭,三席到七席站了滿室,不時有隊員前來匯報,整個屋子人聲雜沓。
「隊長。」
她喚。
但是日番谷與三席持續交談。他們說著。松本看著,然後提高了音量。
「日番谷隊長!」
三席停下了話勢。
漢子對面的年輕隊長,從注視著三席的視線中抽離,轉向她。他的臉是熟悉的,但眼神毫無溫度,裡面沒有任何東西的影子,沒有空間感,同樣沒有她。
下意識的去搗住嘴,松本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摸上臉頰,一片濕冷,才發現自己哭了,為什麼哭她不知道。而所謂的默契是這樣的,看到他的眼神,她就知道這件事沒有挽回的餘地。而他的聲音太輕了。
「哭能夠彌補妳的錯誤嗎?」
松本的嘴唇顫抖著,身子劇烈的搖晃起來。她的臉給淚濡溼,那是熱的,但比四肢更深的地方,毫無知覺。她僵硬的、按照下屬一貫呈命於上司那樣的跪了下來。直到跪了下來,才看到在她眼前的,是多雙著足袋的人穿的草鞋,那些足踝連接著筆直的小腿,像蒿草般一條一條筆直的生長上去,到視線的範圍之外去。她只願自己看到這裡。
到這裡,然後截斷。
「把副官勳拿下來。」
她聽見他這樣說。
頂上一片窸窣聲輕微作響,好像水面下聽水面上,只能傳一點點過來,松本覺得眩暈,強迫性的擰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手沒有知覺,副官勳是冰冷的。這是她唯一可以確認的事。
席官們陸續領命出室了。
整個勤務室只剩他翻公文的聲音。但他不講話。窗外的風好像在吹。然景物是靜的,她看著,喃喃的跟自己講外頭起風了。
到底該從哪裡開始釐清,松本沒有頭緒。雛森究竟該將她怎麼辦?松本不知道。在看到隊長以前,她並不覺得這件事有錯。
如果現在要釐清什麼的話……記憶只剩一點點。事實是,雛森要求的援手從來就不是十番隊副隊長松本亂菊,所以不可能找到一個平面,把雛森和自己放一起,她們站的位置從來就不是平行的。
雛森是太年輕了。好比單純面對「需要隊長」這件事,雛森可以垂下小臉失望的說日番谷君幫我,可以像個要不到糖的孩子在地上哭泣,雛森能夠使用的空間範圍很大,但松本不行;她是個成年女性。無關矜持或自尊,有些事情是不能被作用的,雛森不能明白,隊長不是東西,不能佔領他像佔領殖民地,所以松本不可能爭什麼,找不到一個平面讓她們兩個人「處分」隊長,劃分領域。
所以她沒有和雛森爭。
但是她的行為為什麼會變成錯的?
然後,看到了隊長的樣子就認同了他的反應。
事情是怎麼樣到了這個階段呢?松本仍然不明白。心底的不安確實存在。只要一動,難以置信的苦澀就會從喉嚨深處翻攪上來,又熱又辣。
「繳出副官勳以後就退下去。」
松本聞聲哽咽,但她壓下。她抬起頭,看著一尺之遙,正在整備的他。
「那麼,你要怎麼辦?」
就是這句話讓日番谷失了冷靜。
他一個大步搶上來,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將她整個人拖向他,怒喊:「松本,妳現在是在問我怎麼辦嗎?我的副官失職了,而我還沒有問她該怎麼辦,妳現在怎麼敢開口問我怎麼辦?」
她好像給人撬開脣齒,灌了鉛。整個人都沒有了。待回神,她的臉又濕了,無論她在外面是個怎樣的人,這個反應都讓她無所遁逃。她在狀況外。不知所犯何罪,甚至在這個對話之外,她退到比她本人還要遠的地方。
「隊長,對不起……」
「妳說對不起有什麼用?松本,妳現在是跟我說對不起嗎?」他的聲音平靜得令人發毛,「什麼進諫,這場演習妳是白打了。從頭到尾有考慮過我的心情嗎?沒有。有沒有問過我想要什麼?沒有。擋刀是妳要的,演習也是妳要的,這只是妳一廂情願的自我滿足知道嗎?」
忽地,一條隱微的界線緩緩浮升到與空氣接觸的表面,她看見了,切開了自己所能掌握的所有。松本睜大眼睛感覺著那條線的存在,它存在,正把自己割裂,像切羊羹,稠膩的內裡黏刀,她聽見自己的口腔裡流洩出簡單的音律。最初稀薄漫漶不得辨,像隔牆,漸漸的,那聲音壯了些。不知道是什麼餵飽了它,或什麼斥塞了它。她在哭嗎?
室內罕見的寂靜,只聽得見窗外的風滲入屋內的呼聲。
庭園的白樟向著低垂的天空伸展著漆黑的枝幹,好像再一些些,就可以搆著。松本別過頭看著。就是在這種時候,她越不想要得到一個所以然來,一切枝節的意義都在于歸結出個結論,她不要。這太悲慘了。
但她同樣無法冷靜。
她伸手扯著他的時候,日番谷一震,眼中儘是血絲,他瞇著眼,好一會兒才開口。
「……做什麼?」
松本以為自己的聲音會平靜些,但是吐出第一個發音的哽咽語調,她就知道自己又要哭的。
「以前看著你,覺得雛森……副隊長是你必須要用雙手捧著的人。不用手捧著把她和週遭隔開一個距離就不行……所以我那個時候覺得隊長背負她很沉重。在我還是個旁觀者的時候。」是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產生歪斜。以往知道如何把握分寸的事,現在給她一遇上,她做什麼都會錯。因為執著。「……所以不明白,什麼時候隊長也變成我必須用雙手捧著的存在?變成這樣,根本──」
現在說這些,都太懦弱了,這種故作姿態讓她作嘔。做錯事了就不要找理由,她什麼時候這麼無恥,這麼醜陋?
他始終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看她的狼狽,她的脆弱,她的滑稽與愚蠢。松本突然想笑,但開口卻不是那樣一回事,她煩躁的自我厭惡的想抽回手,但他緊緊箝制著,不給退。
她無可遏制的發抖,細碎的什麼累積著,看不見摸不著。同樣不知道磨損到這種程度算什麼,她又要算什麼。
「放手!」她低嚷。
「不,」他握著她的手,幾乎要握碎了,「妳應得的。」
她聞聲一怒。對,如果要返回惡,這就是她的份。因為是她選的。
「對、對,沒有錯,」她反捉著他的雙手,死死的捉著,「──但是這和你現在用這種方式弄痛我是兩碼子事!」
她突然鬆手,曲起手肘發狠的向他的腹部撞擊。
日番谷因錯愕鬆了手,卻更形憤怒了。背部撞擊到桌緣的衝擊力在皮膚深層炸開,像開了洞,嘩啦啦的抽光了體內的氧氣。她粗暴的欺上他,左手捉住他的右手關節,右手沿著他的右手繞到他的後領,準備過肩摔。但日番谷的動作是更快的。他下壓同時也摧毀了她的平衡,反捉著她牢固的左手掌,另一隻手握在她的左上臂。只要使力一折,她就沒有左手腕了。
「別動!」他怒喝。
好像有什麼斷掉了。她的劍拔弩張全部消失。視線只負責讓她看到這裡,彷彿事件壘疊到某個份量就有了容量的上限,畫面的失焦,在錯落的小黑點中潰散。記憶只願到這裡,到這裡、然後結束。
體內一陣沒有名目的虛脫,她突然軟了下去,整個身子都不要了,不要這個世界,不要他,他拉住她,在拉扯中跌跌撞撞的跪了下來,但她放棄一切似的閉著眼。排除。但是無法排除。想眨眼,但明知無法讓這些液體通過眼球的表面回到體內去,她有淚。
日番谷抱著她,紅了眼。她悲慘的哭著,那聲音震動胸腔,每一聲都從體內刨出來,令他感覺快要崩潰。儘管理智很清楚這一切都是他給她的迫害,日番谷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他的心既痛又苦,再多添一點點,就要破裂了。一切太荒謬了。雛森是他的一部份,她接收了他的所有,卻不可以對雛森反應,要反應了什麼,什麼都會是錯的。
如果說這樣的松本有罪,那是荒謬的。
但事實呈於眼前,她抱著善的本意行動,卻在行動中變成了罪人。傷害已經造成,過錯無可挽回。
他們什麼時候走到了這種地步?一個不能平衡了另外一個也失去平衡,感覺像通感體,在這邊產生了就會傳到另外那一邊去。以故一個說要打,兩個都會痛。誰也救不了誰。
松本錯了嗎?
日番谷問自己。
正是「沒有作用的空間」這件事壓迫了她。那麼,對於世界上存在著誰也不能作用的事,淪得上她來為這件事負責嗎?這沒有公義。但他的確怨她,戀愛要顧的不只是成立在他們之間的那一份,還有他一份,她那一份,總共三份,總有失手不能全部顧及的時刻,然而他連這個也無法諒解嗎?日番谷問自己。現在的他,究竟向她責問什麼?
「這到底算什麼?我不明白,我應該怎麼辦?……」她哭著,極度自我厭惡的嚷著,「為什麼我沒辦法做到在旁邊冷靜的看著你……」
「誰有辦法冷靜?」他粗暴的打斷她的話,「要換了立場,我同樣無法冷靜,所以妳這是在告訴我,妳不可以犯錯,錯了一次就不可原諒,而我們──必須活在一個準確無誤的世界嗎?」
「我沒有堅強到可以一個人揹著這一切……」
「如果一個人就可以承擔所有,不需要任何人,那樣就是健全了嗎?妳所謂的堅強,怎麼能算堅強?」
隊長沒有怪她,他很明白這一切都不是要由誰來負責的事,卻有一個東西在這些事件裡面確實產生,松本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麼,然後她受傷了,他也受傷了。這到底算什麼?
「你不可以原諒我嗎?」她問。
「那麼妳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
日番谷聽見自己這樣說。
*
多日來天氣放晴,不再春雨料峭,風裡沒有膩人的溼氣。風一路向北,屬於民宅的方向,沿途可見鯉魚旗飄揚,根據孩子多寡,迎風招展,有多少孩子就有多少尾鯉魚,真鯉和小鯉魚相間,拖著細密的流線,由於只是平民,買不起好的,粗俗的作工看久了會有膩味,但松本已經平靜;儘管未曾得到這樣的慶賀過。
午後,松本上四番一趟。結束了複診,便往劇場的方向,準備在那兒消磨一日。
進了護庭十三番,松本搬到了離工作地點較近的地方去。不似學生時代,那時她不住真央提供的宿舍,而在帝國劇場護城河之後的町屋區。民舍人家皆是歌舞技相關從業人員,翌日清晨她屢往真央上課時,青石板路很安靜,她要跑起來,垂掛在民宅前的繩暖簾細鬚便微微晃動,淡而透明的艾草色,被水雨和冷冽的風所穿透。好像就只剩下這裡還沒有死過人。世界初生,非常乾淨。
遇到幾位熟人,交換了幾句言語。她即踏入熟悉的居酒屋。
「喲,松本。」
松本一看,竟然是京樂,還有浮竹。掃了一下檯面,顯然入座有一陣子了。
「哎呀浮竹隊長,」松本驚訝的喚了起來,連忙一跨步按住了浮竹想要讓位的肩,「出來沒問題嗎?」
慈善的男人笑著點點頭。
「喔啊,老長官還比不過哪,」京樂不是滋味的抱怨著,「不要因為浮竹時常關照日番谷隊長就給他特別待遇啊,我也是很需要別人的照顧呢。」
「京樂隊長,您就不必了,十三個隊長當中,實在沒有比你更不熱衷於公務,更會忙裡偷閒的了。」松本將浮竹的酒盞挑了起來,輕輕搧著,確定酒的度數沒問題,「我說京樂隊長,這種薄酒有等於無,真要配合的話,鹽漬櫻茶不是更好嗎?」
「他不能攝取過多的煙燻類食品。」京樂淡言。
「瞭解,」松本點了菜,揀了浮竹身邊的位置坐,「京樂隊長今天不辦公?」
「敢情松本妳也會關心工作的進度?」京樂反將她一軍,「不說那些無趣的事了,反倒是妳,最近還可以吧?」
「副官勳給摘了。」
浮竹轉頭看著她。
「算便宜我了,」她自嘲。「不礙事。」
「這樣,」京樂飲了一口酒,「不如這樣吧松本,藉著這個機會,從今以後不要依賴日番谷隊長了。」
「不行。」松本反射性的回答。
「哎呀,死神男性協會每次票選都能得到高人氣的松本,說這種話會讓仰慕者傷心的唷,」京樂咯咯笑著,「有沒有想過自己說不行的原因?」
「沒有為什麼,就是不行。」松本斬釘截鐵,「我尊重自己就是這樣。只要知道這個答案是『不行』就夠了。難道肚子餓了還要給自己一個理由才會去吃飯?我不認為是這樣。」
「這就是松本了,」京樂忍著笑,但仍按兵不動,「妳大概也不會去考慮好比身高和年齡的問題。」
松本鄙夷啐道,「那算什麼?」接著放開嗓門,毫無顧忌的大喊,「難道全屍魂界找得到比日番谷隊長更有男子氣魄的男人嗎?如果日番谷冬獅郎不算男人,世界上還有男人嗎?」
酒館客人們紛紛投以注目禮。京樂笑開了,浮竹也露出孩子般愉快的單純笑容。
「就在等妳這句話。」京樂笑翻了,「啊,好啊,真是好,真想也讓日番谷隊長聽看看,看他的表情。」
「我就奇怪以你的程度怎麼會跟我說這種話,」肇事的當事者完全不以為忤,挑眉看著他,「那麼,到底是什麼?」
京樂故作姿態的眨眨眼。
松本毫不客氣的動手推他。
京樂委屈的摸了回來,「唉呀,當初妳離開八番的時候,脾氣還沒有這麼大的。」
「以上請洽日番谷隊長。」
京樂再次大笑。
「可是你自己說的,」松本冷笑著,「在八番還沒這樣,那麼我之所以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就全部是日番谷隊長的份了。」
「如果問妳,『和隊長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恐怕妳也不能回答吧?只要實際愛過的人肯定不會去問別人這種問題,什麼時候開始、什麼時候結束、對象是誰,我們是束手無策的……如何呢?」
「很精準,不愧是京樂隊長。」
「好,那麼再次去跟他把話說清楚吧。」
松本不講話了。
「其一,那天妳們家隊長送妳去醫護室時,他的表情看起來除了很想殺人外還看得到對妳的埋怨,這對於內斂的日番谷隊長而言是罕見的。所以他這次一定會痛下殺手,妳領上了吧?」京樂慢悠悠的分析,「再者,副官勳只有隊長本人可以撤,都給人家當場摘掉了,不可能不見面,但見了面又像妳這個樣子,肯定沒把話講完。所以去講吧。」
「……憑什麼?」松本別過臉。
京樂無辜搖頭,「日番谷隊長可不是我的心頭肉。」
「……可是都已經不知道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完全不知道在吵什麼了。」松本蘸起酒液在桌上亂塗,有一下沒一下,「這樣下去只是耗損。」
「但是,松本自己很清楚問題出在哪裡不是嗎?」浮竹難得出口,一開口嗓音就是靜的,是暖的。
松本一愣。
京樂嘆著唉呀哎呀,就是耗損啊。
松本馬上站起身來,「兩位慢用。」
「請勸日番谷隊長按時用餐。」浮竹的話聲一貫仁慈。松本揮了揮手,即消失在暖簾之後。
從任他的副手以來,松本一直是這樣過的:她需要時叫隊長,不需要時也會叫他。看表演拖上他,買東西也拖著他,過年一定到他住處,需要時叫他,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就巴巴的跟在他身旁。所以如果跟她說,從現在開始不要依賴日番谷了,她會直覺的說不行。松本自己也沒有想過為什麼不行。她不想搞懂自己。如果人家要問她為什麼和日番谷隊長會進展到今天這種程度,松本大概會高嚷著「難道你看不出來我才是最疑惑的那一個嗎」,要是她和隊長的相處就像電影或影集一樣,是個故事,然後得到某個鏡頭從頭到尾的關照的話,她肯定是最想要翻這些影像的人,完完整整看一遍,然後確認束手無策──就這樣。
願意追溯的話,她察覺有異是從擋刀開始的。不,也許她從來沒有察覺過,只是一片貼著生活的輕盈迷惑。
席官問她「日番谷和市丸折損了哪個可以承擔」,事實上她聽不懂,不可以兩個都活著嗎?兩個都活著,兩個都可以愛。但是她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前:戰爭開打了。
銀想要殺隊長時,松本很清楚的記得,她腦子裡最後的想法是什麼。
她想著,這一刀砍下去,以後我要怎麼辦?
以後是什麼意思?
和隊長在一起就是她的全部,是她一直以來的狀態,即自然如此,她就是和他在一起,沒有為什麼。所以,這是告訴她,接下來的人生,她的身邊是沒有隊長的?
她不懂。這件事太新了。
到底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松本其實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事。如果一個漸漸改變的人可以自己知道他在改變……哦,這也太假了。剛好在颱風眼中心只能看見晴朗的好天氣,誰會知道外面正在淒風厲雨。
用餐前一定會找隊長好像變成了她的習慣,就好像領薪水那天他一定會提早讓她下班,有他在的屋頂她一定會讓該室很吵,或者執行任務後一定要拖上隊長跟她去吃冰冶遊什麼什麼……不成俗的慣例太多了,像寫進自己身體裡面的程式,時間一到就要啟動。自己都束手無策。
京樂的觀察異常精準,就是對於這樣的隊長,這樣的自己,松本本人是束手無策的。她只能接受已經變成這樣的自己,所以不必意外,沒了隊長就會傾斜,根本不能站,這她心中有數。
但是京樂沒有提到另一個重點。
真正要把環節都解開的那種對話是需要特殊氣氛的,而那會被掩蓋在尋常的日常對話中,因為生活一切事,都比經由理性才能理解的概念對錯更加真實,沒有比生活諸事更加真實的事物。
到了十番,她從屋頂進,逕自從庭園踩過來,一路到勤務室。
果不其然,他在座上。只是趴著,恐怕是睡著了。
她繞到他身側。
她彎下身。
當她拉過他的右手架在自己的右肩,左手準備環過他的後腰,日番谷醒了,綠青色的眼瞳比尋常要暗些,要毫無感情些,無聲開闔嘴唇。他說,做什麼?
松本貼著他的臉,「去沙發上睡,等一下我叫你。」
「不必。」他的聲音是啞的。
「依我一次。」她要求。
「……哪次不依妳?」他問。
「那這次也要繼續。」
日番谷隱微的笑了,但那笑容讓松本異常心痛。那是承擔一個人到最上限所能夠露出的最善的笑容,那珍貴的本質是如此易碎,如此幻滅。他痛,她知道。他因她感到疼痛,松本知道。
隊長沒阻止她,沒說要自己走過去,只是再度閉起眼睛。松本立刻捉緊他的角帶,將他移到沙發上去。
其實隊長自己私下有在練卍解。他的卍解並不完全。各隊隊長的卍解都是完整的,她知道他在意。
他躺在沙發上,給她用兩三件的長襦絆嚴實蓋住了。松本拖了張凳,在沙發邊坐著,然後把上半身一股腦的全倒在他身上。
隊長沒動靜。
松本眨眨眼。他睡著。他是累慘了。她撐起身看著他,突然有些想哭。
辦公桌上趴著怎麼能睡?不要開玩笑了。他就這點讓她火。
然後是不會按照正常時間吃飯。
再來是在雛森身邊付出付出再付出,好好的一個人給除式一除再除,已經不是整數了,已經不可以再切割了,他就會往小數點發展,只要是雛森,小數點以下第幾位都不是問題。
以前看著他,頂多說隊長你何苦。現在看他如此,不讓雛森本人知道這些事,松本自己都不甘心,只想替他衝到雛森面前,說隊長這麼愛護妳,凡事小心一點會怎麼樣?
對於這樣的隊長,她真的會感到生氣。實在很上火。她討厭誇耀自己的男人,但從不誇耀自己的男人會讓她更火,就像眼前這一位。不要說十番為什麼聽聞副隊常翹班,因為工作量是別的番隊的兩倍──至少兩倍,拿的薪水跟大家一樣事情卻比別人多,她冷笑,要勤奮也不要用錯地方了好不?而你就是這樣。松本壓在心底沒有講出來的話,就是這句了──
你就是這樣。
這句話,除銀曾經從她那裡得到過,其他交往過的男人是沒有的。因為清楚,其他人都不到能夠讓她說這句話的程度,就分手了。
所以毫無疑問她第一個男人是銀,最後一個可能是隊長,中間的全部裝在水槽裡,橡皮塞一拔起來就什麼都乾乾淨淨。如果要問松本:隊長是第幾個?松本肯定是不會答的。因為連阿銀到底有沒有跟過她,她自己也懷疑。
兩個人之間的交往是這樣的,全憑運氣。爭執時,對方偶會寵妳,也會選擇不理解妳。妳和對方完全是獨立的個體,睡在同一張床上,也只做著自己的夢。所以她特喜歡測人底線,她之所以這麼野蠻,這麼不講道理,全部都只是她好奇,當她毀損週遭到某一個程度,最後剩下來的會是什麼?
這點阿銀似乎早有預料,在松本與其他人交往的時候,他偶會出現說這個男人需要再考慮。
──你總是說他人的不好。
──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麼?接下來何不說說自己的好?
──也不是這個意思呀。
不允諾,不回應,不顧盼。銀從不給她交代,因為要是交代了什麼,他們兩個人都會站不起來,非親非故的兩個人唯一要維持這份關係的方法,就是松本的相信,她必須沒有解釋也可以相信市丸銀;但人是有承載限度的。但是現在已今非昔比。
他們要怎麼走到一起?
松本不明白。
她測試所有人的底限,阿銀測試她的。那是他的撒嬌。他們的關係很奢侈。銀自己知道。但是阿銀不知道,她只是個人,幣值有限,當他意識到時,松本已經拜在日番谷麾下了,儘管那個時候的她和日番谷,什麼也不是。
直到某天,短髮的她蓄了長,她才發現她的週遭已經毀壞到不能夠再下手毀壞的程度,發現身邊有人:她的上司日番谷冬獅郎。而阿銀的臉上出現了難以言述的表情。他說,我當時應該說說自己的好的。
然後松本笑了。
「以後」是什麼,松本或許一直都是明白的。
她可以接受銀說對不起,接受他說了對不起之後,銀仍舊珍惜她,她也是,兩個人分道揚鑣,她允許,但無法接受自己身邊沒有隊長。就是如此,沒有為什麼。她只能接受自己即是如此。不管以後究竟是什麼,都必須有隊長的存在,不然這個以後,對她而言無法成立。
不想哭,所以翻身上了沙發。她在外圍,往他的懷裡鑽。只能待一下下,因為沒有給她平躺的空間,她要鬆懈,半個身子出去,她就出去了。而她不敢確定,隊長還要不要她。上次吵架已屆兩日,而他們各忙各的,但經由上次懂得,他的拒絕是毒素,只要一點點就會讓她感覺絕望。
她不安的調整著位置,小心的把自己立起來,希望自己像本書,靠薄薄的切面就可以站得穩當當。就在這時,他微微一動,她的頭頂在他的下巴,看不到,不知有沒有醒,就在她揣測的時候,他伸手攬住她的後腰,接著翻了身,右手環著她的肩膀,往他那個方向拖過去。
她突然鼻酸。
眼睛熱辣辣的,又要哭了。如果他決定出手,就不會放了。而她是那麼樣的想哭。擋刀、不能對他質問,在總隊長面前說她負全責,打了演習……其實她所關注的始終是同一個東西,沒有改變過。
「……醒了嗎?」
「妳想睡上來,怎麼能不醒,」儘管累,還是沒有漏聽這個聲音,「怎麼了?」
松本不講話。她沉默的時候很少,一旦沉默,便是動了真正的感情。日番谷也不打算讓她答,他的五指紛紛在她的長髮中繞了幾圈,某幾股髮流,瞬間少了一大截。
「你……」
「妳自找的。」他淡淡的陳述著事實。
她乖順的說,「只打算躺一下。」
「現在決定了,除非我動,不然妳不能起身,」他的口氣都很像命令,那樣霸道,那樣威儀,「有異議嗎?」
「你什麼時候讓我二選一過?」她反問。
「那就定案了。」他說,「沒有二審的餘地。」
真的結束了。
她和銀愛著,但已經走上不一樣的路。銀對她而言仍是至親的存在,但是對於銀,她只有二字可言:名為追趕。一牽涉到這人這關係,長久以來只能拚命追趕,為此盡了全力。而他離去前的對不起,赦免了她的追趕,現在,隊長同樣不要她的努力。
「隊長,」她說,「演習那件事……」
「下次所有裁示都得跟我商量,只要能做到這點,妳副官勳就可以拿回去了。」
她一愣,「為什麼?」
「為什麼不?」
「可是沒有結論啊。」
「難道妳想繼續吵?」
她立刻反駁,「怎麼可能!」
「……所以這個就是結論了。」
她總覺得還差了什麼,「隊長,你好像有什麼還沒說出口。」
他微微一僵。
松本的心跳逐漸清晰,她想爬上去看他,他卻罕見的壓著她,不給看,不能爬。她的心跳越來越快了。
「是什麼呢隊長?是什麼?」她搖著他,見他不動,更加使勁的搖著他,「是什麼快點告訴我!」
日番谷死不作聲。
察覺他的緊張,松本突然會意了。她大樂,突然甜甜的跟他說,「隊長,我喜歡你喔。」
「啊,」他的聲音很低,很僵硬,「我知道。」
她無辜的反問著,「那隊長呢?」
對,就是這個。他歸結出的結論。
沒有人會把日番谷和呆頭鵝畫上等號,但是他真的──好,說他沒有用好了。就是這句話,他死也不會說出口。就算他有意要和雛森發展,這樣怎麼追得到人家?
沒有回應,她卻開懷的笑出聲音來。
他不回應沒關係,因為不差這一句,比起這一句,他做的遠比他說的還要多。她求的只是這樣:一個允許她不努力的人。
「然後?好像沒有聽到關鍵的話喔,這樣我也可以領副官勳嗎?」只是,松本還是死不放棄。
嗯,死不放棄的玩他。
「現在睡覺吧。」他強硬的回答。
她更得意了,「那工作呢?」
「醒來再說。」
她得寸進尺,「隊長你不要逃避現實喔?」
他突然翻身,松本就沒說話了。不,不應該說她沒說話──從沙發摔到地上,她怎麼還說得出話來。還是隊長墊底。不過後來他就不墊底了。
這故事還有一個後來。
後來浮竹說京樂,那種說法不太好,你只是要把松本送回去給日番谷。聽到摯友的指責,京樂也只是在酒館沒良心的大笑著,說老虎吃素嗎?不把牠餵飽,我怕對方下次咬的是我啊。
你只是希望日番隊長保持勤奮罷了。浮竹笑著,也不戳破他。
然後京樂又笑了。
不過沒有多久,他便一本正經的壓低了嗓音對浮竹說:不然,我下次怎麼找得出時間和你悠閒的尋酒喝呢?
(待續)
後記:
上次處理爭吵時有些不可能出現的情況,還有戀人們的心理,這些計算偏差,這次有改正了。基本上我希望能夠呈現混亂的場面,還有百轉千折的人的心理變化。
也算是挑戰,接在第八章後,之前花了兩章兩萬多字的進展,變成這一篇。一篇講完。因為這篇的主角從來就只是日亂而已。
不過說真的,重寫最主要的只是我想看日亂文。以前寫過的是舊的,現在寫一篇新的,以後就有新的可以看。
看過的日亂讀者自己在帖子下踩一下,不然第十章我還是按著不會發的。
最後感謝前十章上來留過言的讀者。
收下去的帖子只是按了隱藏XD
三個小時再加一個晚上就完成了這一篇,身為一個作者,我覺得自己還算有救(挺)
這篇總共是九千五百四十九字。
==+ 這算是新年禮物嗎?
無意上來晃晃 竟然晃到文
happy 感覺像是之前看過的綜合版
不過 情人之間的感覺更加的濃
ˇˇ
對亂菊而言
銀跟日番谷的差別在一個不能哭而另一個可以
我想結果很明顯了
如妳所說
她只能追趕銀的身影
只能見著那身影,默默觀望
即使想挽留,怕也是說不出口的
可日番谷不同
她可以看著那身影,也可以追上前去。
必要時也可以背靠著背一起作戰
將最脆弱的地方交付對方
那是完全的信任,沒有原因的
所以說日亂之所以迷人就在此吧,我覺得啦
他們有很多可能性,親人、戀人,部屬、或是朋友
全部融合也好,分開也罷
就是這樣數不清牽涉不開的關係
可銀菊則只有一個結果,只有一條路
更多的就不可能了
所以說,其實是阿銀要求的太多了吧
但也有可能他沒有要求亂菊
只是,偶爾也會有想見一面的時候
對銀來說,這可能是最大的溫柔也說不定
(不過他其他的任性應該是給了眼鏡魔王→毆)
然後日番谷真男人也→重點感想1
另一個重點感想則是→日番谷要咬京樂(以下請重覆百次)
哎呀我真愛這一句(一整個離題很大)
不過真要咬的有人會出來抗議吧
當然最後那一句那一對讓我開小花開很大
(對不起這個人看的地方總是很奇怪→倒)
剛改正一些細節,這次審稿至少是第七次還八次了?總之沒有去算= =
因為論壇有讀者跟我告白了所以心情大好,兩個晚上就寫完了它。不過之前的橋段只佔這篇的十分之一喔,沒有那麼綜合吧XD
感謝你說情人之間的感覺更加的濃,我寫的日亂是情人沒錯啊Oyz
真的很謝謝橘姐每次都來跟我說讀後感。妳的回饋讓我有繼續的動力。真的真的非常謝謝。
我這篇真的是銀菊和日菊並重,兩個我都肯定,以這個前提下寫這篇。不過大家好像都只看到日菊,所以我很感謝妳分析兩者。不過該怎麼說,日菊和銀菊就本質分析真的是這樣的。無關我的偏好。銀本來就不是會為松本的眼淚撼動的人,如果今天她的眼淚或她所受的傷害(被銀拋棄的傷害)能夠讓銀停下來,銀早就停下來了。就算我很想寫銀菊快樂結局,我自己也知道不可能。這個世界上有了藍染,銀就不會選擇松本,他給我的感覺是這樣,就算今天魔王最後被殺了,銀也不可能回頭去找松本,因為他的半身已經死了,他的欠片永遠是缺的。
至於妳說松本想挽留銀說不出口,但我覺得松本她的傷害是更深的,這對給我的感覺是,松本知道自己留不住這個男人,她就算開口也留不住,尤其我覺得他們年幼時的相處模式到了成年還在宰制他們,就是松本如果要這段關係,她不能求,銀隨時都可以走,但是松本不能怨,她只能接受,如果她對銀的方式有怨言,他們就毀了。(這裡也有一對友雅和藤姬冏)
然後原作裡面給我看到的是松本會怨。她說,你要怎樣給我交代。
我覺得一個人能任性時是最幸福的。所以藍銀和日菊我覺得是最恰當的組合,一個勞苦一個任性(毆),沒有比這種組合更好的了(挺) 且最重要的是這兩個配對,雙方是平行的,沒有一高一低。藍雛一高一低很明顯的=v=
最後浮竹講得很內斂,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出來,就是日番谷最好繼續勞碌命,這樣京樂才可以繼續悠閒,其實在這長篇文章中京樂一直是旁觀+失火不要燒到我家就行的恐怖個性,日菊合不合只是順便,他能繼續過他想要的日子才是王道,我怎麼覺得京樂給我寫得好黑……冏
我也是自己開花才會加寫最後一段的啊XD
而且松本養小白本來就說他是惡犬啊(笑炸)兇的狗當然就是去咬人不然當裝飾品嗎XDDD 他又不吃素(誤)
對了我這篇有寫得比上篇還好吧QQ
其實要寫更深還可以繼續寫,可是痛苦的是我,想說把力氣保留到寫原創小說,我糾結那個已經很久了(奔)
這樣就很好的
有點想像的空間更好,全說破了反而有點缺憾
而且覺得上篇跟這篇是表裡關係
我覺得都很好,主要的都有出來
關於亂菊或是日番谷,甚至是銀也是
而我覺得亂菊是不會在銀面前哭的
不是說銀不會感動或是停下腳步
而是,她不想
所以說這一點日番谷就贏了
她在隊長面前是毫無保留的
任性的、撒嬌的、堅強的一面都可以全然表現出來
可在銀面前卻會強忍下來
要說愛情的話其實她對銀真的是愛
但也只是這樣而已
對日番谷則是更多
這對會受到喜歡不是沒有道理的啊
(快樂的銀菊結局很像恐怖電影→巴)
說到旁觀者二名
我覺得二位隊長都很黑就是
只是京樂是外表黑
浮竹太太是內心黑啊
怎麼說他們都是山本老頭得意弟子
不黑像話嗎?
也希望妳能順利寫出想寫的
但別忘了後幾章啊(哭)不要讓大家一起糾結
這章很好,有開花就很好(喂)
沙發那裡很好,摔下去更好(重點錯誤)
(是說我一直覺得我的感想老是妄想居多,真的有幫助嗎?有的
話真是太好了)
寫十二文的時候我在留白或不說破都滿有信心的,遙久文也是,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寫死神文就想要說得很明白,是因為死神收看的年齡層太低了嗎冏我對年輕人沒有信心(夠了)
所以這長篇我真的很難抓住深度究竟要放到哪裡。從舊的那裡挪來的部分都是覺得「這一定要寫出來」的部份,其他可以刪但是這些一定要說。妳登入就可以看那些我收下去的帖子了^_^
上次回覆我倉卒了點沒考慮周延,妳說松本不想在銀面前哭,我覺得就是這樣沒錯耶,因為銀菊的松本給我的感覺,真的就是個潑辣貨沒錯冏(=被拖下去貓)銀菊之間的角力如果真要寫起來那真的是超動人的!可惜我沒機會寫了(攤手)
期待妳的啊 =v=
有妳同意我真是太好了,因為我怎麼看就算把眼睛挖下來看都還是覺得這兩位隊長黑,尤其京樂是黑到骨子裡完全沒有底的那種,有其師必有其徒這句話真是說得好。
我會乖乖發文的啦,但是回覆沒有達到我想要的我也是不會發的(攤手)
橘姐這不是妳的問題哈,只是看到明明每次更新不管是這裡還是論壇至少都有一百多的點閱率但是回言的總是那一個兩個,看了就不想發了。反正文章是我寫的我隨時要看都可以,糾結的人不干我的事(繼續擺手)
不過妳如果要先看我可以先發隱藏帖上來!XD
同人文本來就是有愛有萌啊,我這文全部都是妄想出來的啊XDD作者哪有把他們交代到這樣你告訴我(這樣我還用怨念寫文嗎)
橘姐你言重了XDD
真的很抱歉,蘭約大慷慨地分享還重新整理,但我卻延遲這麼久
才回來…
過年期間與許久未見的親戚共聚,並前往台北與彰化各兩次,旅
遊.探親完後又忙於製作畢業紀念測,加上家裡有五位成員共用
這部電腦,很愧疚地這麼晚才重回此地…希望能得到諒解
新編輯的部分很感謝蘭約大的用心 >//<,不過剛開學的忙碌影
響情緒,想保留晚些再慢慢品嘗
另外前陣子試畫了隊長與亂菊姐,不過實在不怎麼熟悉,加上平
常習於隨意塗鴉,畫同人功力差(個人習慣畫風導致人物氣韻不
像Q-Q),想請蘭約大指教,奇怪的請求若沒有意願請直接拒絕就
好(壯膽來@-@…結果如何會坦然接受,請別太在意),還有…
如果有幸…能畫張蘭約大筆下的日菊印象嗎?
這是雷圖連結:
http://i525.photobucket.com/albums/cc334/eric012
7/01/RendP.jpg
http://i525.photobucket.com/albums/cc334/eric012
7/01/RTZ.jpg
很謝謝之前的回覆 與分享! >-<
我看過妳的畫作了。笑。我覺得很有個人特色,我很喜歡這樣的畫風。至於建議,我的建議是繼續壓著這路子走。就這樣。
日亂的這個網站讓我印象很深刻↓
他的圖作在選項「main」,點進去就可以看到
http://dovelovesdub.sakura.ne.jp/
這作者的線條很有活力,捕捉的亂菊/隊長,全都是不那樣美型,但是很具生命力的。衍生作品這個領域,我覺得動人的就在這裡。
看同人,我覺得讀者並不是要看到從原作走出來的某人,這領域之所以存在我覺得是因為「缺憾」,原作並不周延,所以同人才有趁隙而入並發展壯盛的空間,讀者想在這個領域看到的,就我本身而言,是想看到該同人作者用自己觀點去詮釋的某作/某人。人和人之間存在的「認知差異」是既定事實。如果要看本尊,看原作就好了,實在沒有看同人的必要。所以我覺得,妳只要抓住這個人物給妳什麼樣的感覺就行了。畫圖如果設定太多,考慮太多的話,我覺得是畫不出來的。寫作也是這樣。至於妳提到的神韻問題,把原作多看幾次,要畫的時候,不要看其他人怎樣畫她/他,畫妳心中的樣子就行了。
像我不能掌握亂菊/隊長的時候,也是跑回去看原作。因為只有這個東西才是準則。不過當你在創作的時候,你本身才是準則,如果有神像的話,要把神像打掉*U*
我想說的就是這樣。
我本身在寫亂菊/隊長的時候,也是加進我自己的想法,「看到會說這種話的人,他的心思應該是怎樣」,如果要說符合原作,我筆下的人物絕對是不符合的,所以對我而言,最大的稱讚就是說感覺這個人物就是我寫的那樣,或者說我有將角色形象豐滿。這樣。
至於可不可以畫女英的印象。我得說我很歡迎XD
誠心期待妳的佳作。
時光匆匆又過了兩個多禮拜…(真的好快-.-)
這篇回覆拖好久…
也是存在記事本裡陸續更改卻還是覺得有待修正ˊˋ
請見諒
先謝謝蘭約大很有助益的回覆 🙂
還有撥空分享創作經驗
那日網我也很喜歡呢
(http://bleach.xii.jp/h-search/
之前是從這裡逛進去的)
一直都偏好較寫實 線條流暢又有才氣的作品
而且我覺得這位站長描繪的亂菊又更成熟.更有女人味
只是有幾幅看了會有點害羞(好喜歡亂菊姐>//<)
蘭約大的建議-打破神像 我會時常提醒自己的
的確是太在意別人的評價了吧
記得第一次發同人也是因為網友回應說不像
所以才漸漸改為較接近原作畫風
從剛開始塗鴉漫畫也是比較喜歡原創
因為隨意幻想揮灑都沒有關係
若是同人就要考慮神韻和氣質了
這點真的不容易呢
但我覺得即使蘭約大認為女英中的角色並沒有符合原作形象
其實角色人格特點已經融入其中了 而且還刻畫更深
我也喜歡女英中亂菊姐與日番谷的互動及內心掙扎
原作中感覺兩人的出場帶來的歡樂多於感人
而我覺得在緊要關頭的默契與信任是這配對賣點之一
看女英時我覺得不只看到那份信任感 更有一種很在意對方 進而出現可能超乎自
己控制的情況
之前覺得同人主要是紀錄對那部作品或人物的愛
後來再想想 確實是原作中沒有看到想要的那遺憾讓人著迷投入
像心中缺一塊似的(但又覺得空洞好像無法填滿…)
其實應該先練好我的文句表達能力再與人交談…
(常常越寫越不知所云 姊姊還說我一直跳針ˊˋ)
得到蘭約大的鼓勵及准許真的很興奮
前陣子先將一張大約上了色 臨時換了個新註冊的相冊(因為有色差和壓縮)
http://photo.21cn.com/album/49755739/1894586/22060390/?
r />
number=7#
另一張正努力中 @-@ (希望真的能和女英中的形象共鳴!)
只是這幾個禮拜還要忙一陣子
需要先把畢業紀念冊搞定
接下來要準備申請大學
如果順利的話4月雜事應該會告一段落
就可以開心無掛慮地多參與所喜人物的相關事情了!
再次閱覽女英 >//<
雖然擠出字來有點苦惱
但能與蘭約大對話真的很愉快 謝謝!
謝謝妳。(笑)
是說,女英中的松本的確是出格最多的,因為我這篇就是專打她……(笑)
之前友人提醒過我舊篇的松本跑掉,新篇的松本也有人說太悲,松本不會這樣之類的,但也有人看了覺得松本就是這樣剛剛好……XD 實在是頗搞笑的哪。
日亂兩個人在面對敵人時展現的那一面,可以呈現他們的人格特質。隊長是高傲的,他就是把對手打倒,就結束了。但松本完全不一樣,松本很輕蔑,她那時候完全是在放射毒素,態度兇狠。如果要用那一面去推理,得到的松本是很恐怖的。她的本質是砂,不是霧。如果妳看過安部公房的《砂丘之女》,大概就可以理解砂是什麼樣的東西了。我不知道作者有沒有考慮過,不過要用砂來比擬這個人的本質,松本深沉的樣子就不只我目前寫出來的這樣了,她會更惡意。但是在松本這一面之前,隊長總是有豁免權XD 松本很愛護隊長沒錯。
妳的畫很細膩^_^ 我很喜歡妳的亂菊。
配女英我覺得是沒問題的。另一張慢慢來沒關係。妳畫得高興,這樣就好了。
沒有誰的溝通表達能力一開始就是好的啊。所以妳就寬心留言吧^_^
更新了…55555….上天还算是可怜偶,没有抛弃偶啊~~~自从过完年偶就
开始了十五年前的噩梦,旧病复发躺进医院外加开刀流血,疼的偶是眼泪哗哗
只想捶地哀叹咱就是个苦命的娃儿…(跪倒抹泪ING…T^T)
宵大,您老就素偶滴阳光啊~~~看在偶这么苦命的份上,您可一定要继续更新
啊~~~偶一定时刻不忘给您烧香拜佛滴!^_^
不用拿香拜我,我還沒死(汗)
感謝妳的支持,我會記得還有這篇存在的*U*
(最近一整個跳到遙久坑的人Oy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