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 (下篇)

基本上，我對於日亂在TV被過度消費其實很不高興。由於TV操作過頭，讓市面上日亂文明顯存在著「隊長大吼、松本發嬌逃竄」，我是一整個不以為然。歡樂的確沒什麼不好，我也不是那麼封建的一個人。但是，有些東西只能適可而止，這是我個人的感覺。所以我在結局，開了一個玩笑，回敬一下TV的過度操作，還有，市面上許多讓我看不出用心、感覺不到尊重的日亂文。

 

如果能說感想，我會很榮幸的。以上。

 

(我是好事的分隔線)
 

 

但她不答。

日番谷自行判斷，她身上微溼，他也不數落，竟自去拿了毛巾來。

松本馬上爬起來乖巧坐好。

日番谷嘆了一口氣，替她擦起頭髮來。因為她的長襦絆幾乎都溼了，他只好再去拿一件出來，要她披上後，繼續手上的工作。她的髮有捲曲的角度，拉扯不當很容易折損，她不喜歡吹熱風，但不擦乾是會頭痛的。

擦劉海時，他注意到她根本沒有好好卸妝，防水睫毛膏還擦著，眼線也沒卸，她已經很久沒有上這些妝了。他用手指輕輕撥了她的眼睫毛一下。

「就很漂亮了還弄這些東西做什麼？」

松本抿著嘴，突然得意的笑了。

看她單純得意的樣子，日番谷突然覺得好笑，知道她原來喜歡被他稱讚漂亮。他指浴室，說弄掉了才要幫妳擦頭髮。

於是她安分的走進去，默默走出來。然後坐下。

都這麼乖乖的不就好了嗎？日番谷分神想著。

擦乾後她要躺回去，日番谷只好拖了備用的新布團出來，跟她交換。她那個布團部份已經給水沾溼，睡起來不舒服。

安置好她後，他照慣例的洗澡、看書，洗衣服後整理衣服，盤算著明天的公務發派，這之中松本完全沒吭聲。

冷戰中還想鑽空，這能不能算撒嬌？但他轉念一想，她是什麼時候沒對他撒嬌過？

關掉燈後，由於一天下來處理公務很疲憊，日番谷很快就入睡了。只是睡到一半，他就給後面的動靜吵醒，松本鑽進他的布團，把頭抵著他的背。他想翻身，看她究竟怎麼了，她卻不給看，日番谷遂打消念頭，他打算繼續睡。

但人永遠是這麼奇怪的生物。松本可以不理日番谷，但日番谷就不可以不理她，她實在太習慣隊長管她，如果隊長不管了，她就覺得很奇怪。察覺到日番谷真的睡了過去，松本沒好氣，她開始伸手在他胸前亂摸，果不其然，馬上就給他扯住了。

日番谷也不打算說話，儘管他真的很惱怒。他只是個普通男人，不要把他當聖人，心愛的女人就在身後，空氣裡全部都是她身上的香氣，沒道理他會沒感覺。

但雙手給日番谷用力扯住，松本也很生氣，這樣舉著是會酸的，他也沒有這個意思要把手還給她，於是松本用腳踢他，她的腿一向夠長。

日番谷火了，但沒打算計較。松本再不講理，也是給自己寵出來的，現在終於要面對現實，他得平靜接受。他很乾脆的放了手，站了起來，走到另一個布團那裡去睡。

但松本又會自動跑過來。

換到第三次，日番谷想著不能再這樣下去，她睡覺的時間快過了，過了那時間就很難睡著，不給她反應時間，他即正面箝制了她，好像非常肯定隊長不會轉過身，看到日番谷的松本，微微張大了玻璃灰的眼瞳，看來毫無防備，那手足無措的樣子讓她看來異常嬌小，像未經世事的小女孩。

日番谷無法對她生氣，抵住她的髮頂，說快睡，繼續醒著妳就睡不著了。

然她只是驕縱的搖搖頭。

他說，我的話聽不聽？

她只是把臉輕輕的貼在他心口磨蹭。

 

冷戰維持不到一天。

 

面對日番谷，松本怎麼打都是輸。

 

 

……沒有這麼離譜的吧？

 

她松本亂菊是什麼角色，奉行著「能坐就不站、能躺就不坐，能休息就不工作，遇到危險任務一定要假裝不會做推給隊長做」等三十多條副官守則，她是這樣的人，同事誰不知道她最喜開小差、好吃懶做，壓制隊長，拜託不要這麼快砸她的招牌，她心痛。

 

但顯然還有比她更心痛的人。

 

松本亂菊在十三番是出了名的超人氣，翻翻過往瀞靈庭通信每年調查「你心目中的夢中情人」一項，男性選民踴躍投給十番隊副隊長松本的程度，是次次開票都把其他女性死神遠遠甩在其後的盛況空前，超越了治癒系的卯之花烈、妹系的涅音無，榮登女王寶座。她和前三番隊市丸銀傳有曖昧，眾人追求偶像依舊不手軟，就算女王的長官是座冰山，藉著傳令或送公文到十番隊見上松本一面的男死神，也是大有人在。不怕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就怕萬人空巷人人爭睹，太矮了都會給別人踩過，成肉醬。

 

但──

 

為什麼是日番谷冬獅郎？

 

這大概是所有仰慕女王的男死神們最疑惑的，年底編列本年度十大熱門焦點新聞，一定可以殺入重圍，勇奪第一。市丸銀沒得挑剔，還可以接受：身材頎長，臉俊，實力好，算平易近人，無不良嗜好，或許還要中肯的附加──有著一臉友好得令人發毛的表情。但那什麼日番谷冬獅郎，個矮，臭屁，目中無人，態度差勁，打破護庭十三番慣例當上史上最年輕的隊長，還取得什麼冰雪系的最強斬魄刀，簡直就是令人髮指──太囂張了！

 

但只要是人，還有理智，大家都不想跟冰輪丸很熟──這是事實。

 

 

近日瀞靈庭一片鬼哭神號，跑酒館的男人突然暴增，連京樂都沒有了座位，他實在是太悠哉、太樂觀了，而顯然災情很嚴重。

京樂走過九番隊隊舍的屋頂，要到十番隊去探望老友。果不其然，松本只敢待在隊長的勤務室裡，生怕走出去就中了草鹿八千流的埋伏，給活捉。難得的弱態，一副落難小兒女模樣。還站在圍牆上，京樂指著她，沒有良心的哈哈大笑。

 

「京樂春水！給老娘下來！不要說十番隊沒有招待你！」

松本大怒，劈口就是髒話問候。但京樂什麼世面沒見過，豈是區區一介副隊長可以鬥得過。他在圍牆上笑夠了，才悠哉翻下來，走入十番隊少數幾個封閉的庭園中，向勤務室步廊上的松本扔了一瓶酒。

「禮薄不成敬意。」他眨眨眼。

「你……」抓過酒瓶，松本放棄算帳，先灌一大口再說。「啊，……過癮！」

「妳家的小白實在是太厲害了。」很配合她，知道「惹熊惹虎不要惹到母老虎」這句公式的京樂完全慎選語詞，「只要一個吻，就什麼也擺平了。完全省去了對山本總隊長的解釋、省略面對技術開發局與雀部副隊長這些低層，而我不得不佩服他的心計。」

那個吻對現在的松本來說，真的是個雷區。但是不把它談開也不是松本的作風，拍了拍自己泛紅的臉頰，松本的口氣很惡劣。

 

「對，尤其吻了我也毫無悔意這點，真是令我折服。」

「別這樣說，妳現在可以說是和冰輪丸劃上等號了，」京樂嘖嘖有聲，「『刁難松本亂菊=冰輪丸問候你全家=你家就是冰輪丸的家』可以說是人人熟記，從此在副隊長會議妳可以横著走，喔不──可以橫行瀞靈庭，沒人敢無故刁難妳了。」

「我就是氣這個，」說到這個，松本是較真了，「工作我沒要讓他幫手的。」

「松本，確實日番谷隊長沒在工作上給妳幫手呀！他是去施壓雀部副隊長、還是制止技術開發局？好像都沒有吧，不可以無故給人家標籤貼喔，」京樂淡淡打趣著，「他只在一番隊的外頭吻了妳，那地點妳也知道的，人來人往的走廊構不成什麼『嚴肅場合、工作地點』，所以我誇他厲害啊，一吻定江山。完全找不到可以議的空間，放大鏡來找也沒有。」

松本聞聲沉默。只繼續灌著酒。

「但松本妳好像沒有察覺一件事。」京樂怎麼可能就這樣放過她，他面不改色的繼續說著，「妳、敢情是給日番谷隊長暗算了吧？」

松本沒好氣，「切，我這邊的『災情』還不夠慘嗎？」

「不不，焦點不是那個，而是目的。我剛剛分析過的，日番谷隊長都達到他的目的了，妳想想看他是怎樣一個人，姑且不說技術開發局這事，上次妳和修兵對打，日番谷隊長可以容忍妳和修兵這樣合作無間的來往嗎？」

松本一嗆，「只是公務而已啊？哪來的……」

「好，冷靜，聽我把話說完嘛，」京樂依舊悠哉，「只要是男人都不會願意自己的女人跟誰有特別過分的交情，這日番谷隊長也一樣的。尤其雛森副隊長好像特別依賴他吧？和妳在一起的時間自然是減少了，這想也知道。」

他笑瞇瞇的看著她。

 

「所以要讓妳寸步不離的和他在一起，妳覺得最好的方法是怎樣？」

 

 

松本沒有想過這問題。

 

他吻了她之後，結果是炸了瀞靈庭，只要長眼睛的都知道她名花有主，灰貓成了家貓，沒有人再敢打她的主意、特別是男人。所以她很安全──這是結論第一點。

他吻了她之後，結果是引來草鹿八千流的追殺，因為消息過於賣座，所以死活都要抓她來專訪，如果不想被草鹿八千流狠狠剝皮，就只能跟在他身邊，有麻煩叫他擋──這是第二點。

 

總結一：他砍光了她的退路=沒有人敢追她了。

總結二：他讓她被草鹿八千流追殺=只能待在他旁邊。

 

所以最後的總結叫做：

 

外頭無路可走=只好寸步不離的待在他身邊。

 

 

「日番谷冬獅郎──」

 

十番隊隊舍裡，爆出松本亂菊的怒喊聲。

隊員驚慌閃避，京樂哈哈大笑。

而遠遠的聽到松本難得的怒喊聲，日番谷笑了。

 

也許再過不久，他們就要全面開戰，還會遇上那個男人，但已經沒有所謂。

 

春氣如水。下過雨的天空特別高，稍早尚仍漂浮在空氣中的懸浮物都給水雨帶入地表，塵埃落定。日番谷看著窗外的晴天，心底很安靜。想著批完這份文件，再過兩刻鐘，他也該帶松本前去執行任務，總隊長已經准過他，讓十番隊出擊的條件就是正副隊長一定得同行，所以無所謂，只要還在他的視線裡，他便不會讓她折損半分，同時不允許誰對她不利。

 

 

他們，並肩而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