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如果(日亂)

松本一大早就在勤務室歡天喜地，很早就向自家隊長請示，今天十一點，她要上十二番，第一不要找她，第二呢有任務先推給三、四席，啊還有京樂隊長要是來邀酒叫他等一下，還有哇……

「妳可以一次講完。」

日番谷臉色鐵青。松本還陷在「怎麼辦好高興哦」、「怎麼辦我等一下要穿什麼去啊」的情緒裡，掃了自家隊長一眼，突然無比認真的捱進他，日番谷忍著情緒，也不看她現在肯定閃閃發亮的歡喜的眼睛。

「妳說。」

松本用力點頭，「隊長你不要擔心，我很快就會回來陪你。不會寂寞的！」

「……我並沒有要妳陪。」他十分冷靜。

但松本也沒在聽。她蹦跳著跑到門口，一聲「我出門了」就跑得不見人影。日番谷看著空蕩蕩的勤務室，嘆了一口氣。

 

把災難送出門後，日番谷撿起地上被扔得到處都是的傳單，看著「新型！助妳返老還童神奇膠囊」、「只要一顆，讓妳回到妳想要回去的年紀」等灑狗血的宣傳標語，眉頭打了好幾個結，知道這是技術開發局前任局長留下來的實驗──幾千幾百種的其中之一，最近終於上市了嗎？他不以為然的往下看，「……參與實驗者皆有辦理保險理賠，要實驗出錯，本局除理賠金額外，不多負擔任何責任，尤其寫過切結書的參與者……」

──等等？這是什麼？

日番谷心驚的搜尋著其他內容，最後扔下傳單，捉了地獄蝶就吼。

「松本！妳給我立刻回來！」

 

 

松本是回來了。她是被帶回來的。當她被帶回來的時候，在入口處看見她的隊員禁不住鬼哭神號，上位席官不是露出漠然的表情就是凶神惡煞的「十二番的！不要隨便抓人充數」的狠樣。技術開發局的公關面無表情的將切結書和一大箱現金放在日番谷的辦公桌，恭敬道「涅隊長說這是給日番谷隊長的」，然後就敬禮、走人。三席一個搶上，粗暴的將切結書攤開，瀏覽後，一陣悲慘的大嚷，「隊長！副隊長的切結書上面的監護人欄……為什麼是你的簽名？！」

 

日番谷已經煩不勝煩了。他沒力氣跟部下解釋那是他被松本煩到不行的時候，為了打發她隨便寫下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簽了什麼，松本有色無膽，難道還會真的去給他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嗎？怎麼可能。但現在看到副官的樣子，「被炸彈炸到」也不足以形容日番谷的心情，橫豎技術開發局跑不掉，他要問罪什麼時候都可以上那裡去，問題是……

 

站在他眼前的，是個小女孩。

更正，用女孩形容也未免太大了，是個女童。有三歲大。奶油色的半長髮，灰色的大眼睛，此時正側著頭看著他，嘻嘻嘻的笑了。日番谷不管席官的驚天動地的號哭，他先確認身分。

「妳叫松本亂菊是嗎？」他忍耐著、無不和氣的問著。

女孩看著他，突然拍拍手，撲上來捉著他，指著他的頭髮大喊，「你是爺爺！」

 

……市丸銀，你的禮貌是教她教到哪裡去了？

 

日番谷沒有這麼一刻這麼想問候這位昔日的同僚，(雖然他想用刀問候)，年輕的隊長儘可能平靜的、有耐心的勸導她，「……叫哥哥。」

日番谷平靜的樣子令人發毛。席官們一臉大便的站在勤務室周圍，大氣不敢喘一口，還是七席機警，立刻將女孩抱了起來，嘴邊嚷著，「抱高高哦！飛呀！」然後發出直升機俯衝的聲音，將樂不可支的女孩抱出去了。

室內一片沉默。

然後爆出一陣泣喊。

「……以後我要叫個三歲小鬼副隊嗎？開什麼玩笑啊！！」

「到底是做了什麼實驗……要嘛也往後實驗，年紀怎麼往前推啊……」

「這不是重點吧！重點是怎麼將副隊變回來才對吧！！」

 

 

十番隊隊長，冰雪系最強刃的持有者，現在正看著滿地爬的他的……副官，(他遲疑了幾秒終於承認)，現在好了，誰叫他要在松本亂菊的監護欄上簽名，所以情況是──

他放棄思考。

日番谷指著自家浴室，像訓練小貓，「去洗澡。」

但是女童並不搭理他。她現在正在毀滅他的衣服，用那雙髒髒的小手往上面蓋印章。日番谷忍著快要斷裂的理智線。但是理智告訴他，他並沒有養育女童的經驗。

 

他去敲雛森家的門。

「來啦……誰呀？」雛森前來應門，見到日番谷不禁一愣，「小白？怎麼……」

日番谷把女童牽了出來。女童眨著眼睛看著日番谷，又看看面生的雛森，悄悄的往他那邊靠，捉著他的褲子，仰頭望著他，日番谷眼色一暗，還算滿意的點頭，心想這是個好的教育訓練，便迄而不捨的指揮她，指雛森的方向。

「叫阿姨。」

雛森馬上炸。

「我不是阿姨！是姐姐！！」一陣抗議，她突然回神，看著女童，「這是……」

「松本。」他也簡潔。

雛森錯愕不已，「怎麼……」

「參加了莫名奇妙的實驗。」他的話聲冷了一些。

雛森遲疑了一下，放棄追究，她的理智告訴她，不管是什麼，都交給日番谷去思考。雛森點點頭，她說你需要我幫忙嗎？

「妳幫她洗澡，如果可以的話餵她吃飯，」他對這個可一竅不通，「……啊，妳別擔心，等一下我會再來接她的。」

 

好不容易把小貓……不對，把松本扔給了雛森。日番谷回到自己的臥室，連忙開始大變動。把所有尖銳的東西收起來，把桌子收起來，冰箱鎖起來，皺著眉頭看了室內，然後出門去晚市買兒童奶粉，奶瓶，圍兜兜，正當臉色鐵青的採購時，突然看見對面也有一個男人正在跟他買著相差不多的東西，日番谷眼睛瞇了起來。

「……京樂？」

日番谷有不好的預感。

男人看到他，嘆了一口氣就向他走來，說日番谷隊長，出事了對吧？

「難道你那邊也……」

「是啊，小七緒被松本拉去了，聽說草鹿副隊長也參加了實驗，不過你我兩位是變小了，草鹿卻變大了，她現在是一位十八歲的漂亮美女呢。」京樂苦笑著說。

松本，妳是害人害到天邊去了啊……日番谷沒有好臉色，鄭重道歉，「十分對不住，是我管教不嚴。」

啊啊，那沒什麼，我們家的七緒其實也想玩吶。男人擺擺手，就道別了。看樣子也是要趕著去接他家的……女兒。

 

 

(待續—-如果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