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少麟和鍾文音
說實在話,我不大懂為什麼華文文學圈,這兩位作者會這麼紅。
我看過朱《傷心咖啡店》和《燕子》,從此不敢去看她的其他作品。(比較成熟的據說是地底三萬呎) 原因很簡單就是我不想被雷到。
我看過鐘的《艷歌行》和《慈悲情人》。對她不太有期待。
這兩位無疑是有成家的作者。
她們的作品架構都完整,也有表達她們想說的事在作品裡,文字來講,雖不是我喜歡的調調,但是她們的作品都有寫到讓我覺得很好很好的橋段,從那些小小的地方,讓我想起其他的更深更遠的東西,而她們拋出來的東西只是起點。我疑惑的是這樣的作者深度卻十分的不及格。明明一個有涉獵哲學(朱),一個有接觸佛(鍾),但寫出來的深度為什麼這樣不及格我就很納悶。
我覺得這兩位作者的程度,她們的作品的程度,就只是層次很高很高的言情小說。瓊瑤的超超超高級加強版。這樣。
*
第一次看朱的兩篇作品,我一直覺得很奇怪,就是我討厭朱筆下的女主角,不管是馬蒂還是阿芳,二十歲時我不懂,但三年後的現在,我終於懂了。
我覺得她們不夠努力,也不誠實。
我能夠從作品中感受到這兩位女主的意識,就是她們希望別人把他們當作最特別的,但是她們又不為此努力,故作姿態,又矜持,完全搞不懂你是在維持個什麼屁。我很討厭這種意識。
女孩子都會希望別人比自己當成最特別的,這種觀點無分對錯,是只要你對這個感覺誠實,並且不怕髒不怕醜不怕無知誠實的去爭取,我都會覺得你動人,你只要盡力了,誠實了,我就會覺得你好。
但是朱筆下的女主角不是這樣。朱有一個很失敗的地方,就是,你要讓讀者認可這角色特別,這角色有魅力,是讓這角色透過自身的言行舉止去說,讓讀者直接從這角色上感受到這角色特別,而不是靠角色身邊的人去說角色特別。比如說馬蒂受海安吸引,我就覺得這女子真的很……我覺得很虛,且整體呈現出來的感覺很討厭,就這女孩子用矜持和自認特別的意識拚命的把自己墊高,用學歷工作掩護自己,我看到的是一個被架高的沒有料的人,在舞台上活動,更慘的就是,她竟然還是主角=作品是從她思維去帶到其他人=她是導遊,讀者必須一直看見她。
朱以哲學論述和其他小說作者鑑別,但就我來看她的程度是不行的。文學不是哲學,妳要以哲學的深度去挖掘題材,既然是寫小說,你就必須要用文學的形式去盛裝。但是朱處理的太硬了,沒到深度,我所講的深度,就是小說要用小說特有的立場去把哲學挖不到的事物本質挖出來,不然哲學本身就已經發現到的事物的本質,還用小說來說?
(這方面,在米蘭昆德拉《小說的藝術》中有非常精闢的見解。看他的就好,我就不多說了。)
(我說朱處理得太硬,這個硬是指,我覺得朱處理得很古怪,就是很僵硬。小說有小說特有的柔滑度,它處理的深度是超類別的,台灣寫小說的,黃國峻在《水門的洞口》中用小說的自由度去處理生活中事物的深度,空白感和荒謬感,那真的是很好很好的小說,黃能捕捉生活中很本質、很日常的脈絡,很仔細的用文字去呈現,他展現出很高的水平。他的功力完全是比朱少麟高的。)
馬蒂自卑,阿芳也是。可是這不是自卑這個情緒/處境本身的問題。而是你個人如何面對這個使你自卑的情境的問題,精簡一點來說,不是自卑的問題,是你如何面對自卑的態度,你的態度出問題。
這裡我一定必須提到太宰治。
我喜歡太宰治,是因為這個男人誠實的非常動人。你去看太宰治,你會看到他自卑,他軟弱,他不知道要怎麼樣在人生中存活,在現實中他是個很廢很廢的人,要靠女人鄰居的錢過日子,這個男人無能到要靠女人的錢過日子。但是你去看《人間失格》,你會感嘆世界上真的有這樣敏感纖細脆弱到無可承受任何撞擊的心靈,(無關他是男是女),針掉下去別人聽起來沒感覺,但是到了他那邊就是打雷,他遇事只能很笨拙很吃虧的面對,所以現實到他身上無不遺憾,無不殘缺,他就是不能學會和人一樣虛假,一樣油滑,所以他痛苦再痛苦,染上惡習後因為本身材質只能無止盡墜落,最終毀滅。有人會說這是個極端的例子,可是我深深的認為,需要寫作的人,都是像太宰一樣脆弱的個人,如果你早就能在現實世界裡反擊,是個攻擊性強的個人,在真實世界裡英明神武,你會需要寫嗎?
會需要寫文章的人,我認為是無處可逃,最後才逃來文字的世界的。你在現實世界確實很自由,但是現實世界確實有殘缺,好比這是一個不問意願的機制,沒有問你妳就出生並把你關在一個確定會死的身軀裡(這身軀你沒得決定、要生在哪裡你沒有發言權),你降生的地點,你必須接受她的風俗法律世界觀,會噴火的龍和有魔法的精靈是在書裡面的,它不是在現實世界裡,所有你深受吸引的世界觀,那都是在故事裡的,或者在過去的,它不在這個現實世界裡。
我深深相信喜歡閱讀的人,他必定是柔軟的。
我相信喜歡閱讀,不能沒有閱讀的人,他在現實世界是無奈的,他攻擊性不強,別人冒犯他,他不會想要把對方攻擊回去,把對方踐踏在地上。他有些年紀,會知道別人也是他,別人不是其他和他不相干的人,就是他實驗性的自我。赫塞說的,「自己所沒有的東西並不能使我們激動」。
而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一個寫的人,一個已經寫了好一陣子的人會不會去體察寫對你到底來說是什麼意義?
就我個人來講,那是補完沒錯。我藉著閱讀得到安慰,我也必須藉著創作得到安慰。這是我個人的感覺。
這樣的一個人,如果連寫的時候都不能對自己誠實,面對自己的種種戾性軟弱不足誠實,作為一個創作者,我認為他是非常虛假的,他明明虛弱了卻不肯承認自己的虛弱,需要藉著讀者的認可來肯定自己在現實的殘缺,而這殘缺他自己又不承認。
這樣的作者,我沒有期待。
在該作者身上,也沒有強大可言。
《慈悲情人》是鍾的最新小說,等同她個人人生自述。我只能說如果以她的年齡經歷,高度只到這裡,她以後的作品我也不用看了。
朱的《地底三萬呎》除非有信任的人推我去看我才會看。因為目前有個意外,比如我不看好陳雪,結果她的新書(其實五月就出來了)《附魔者》確實好看,高度我認為是有過邱妙津,陳雪活著走到點了。像這種我就會承認,這真的是一位好作者,我也希望她的書能傳得下去。(雖然她附魔者還是有不少地方雷了我)
台灣是個很奇怪的地方。就是一個作者的作品架構情節有成熟,她就可以紅了,作品的深度高度則完全不在市場檢驗的範圍內,只要講到了皮毛挖了一點點的深度就可以得獎可以進百大小說裡:古怪得有找。紅了鍾文音紅了朱少麟,我不是說她們沒程度,她們確實是有些料的,但是假使她們這樣的程度就叫做高叫做可以,那尼采喬伊斯卡夫卡那種程度的不就是神明在創世紀?可是明明不是這樣呀,尼采明明就是一個努力再努力的個人,他生命的誠實和精彩度是自己造就的,沒有什麼天才不與凡人比,他明明就實踐了一個、只要嚮往美好的個人願意都可以去親近可以追尋的價值/人生。
因為市場是這麼的瞎,所以我也不看書局的排行榜是啥(哪國的都一樣),以免被雷得再起不能。諾貝爾文學獎我也是不信的,因為很多開獎出來的作家明明就沒這麼好。
我只相信兩個東西,一個是時間,一個是我自己的眼睛。
以前我大三時候覺得寫小說裏面的人,當時看到最好的是捷克的米蘭昆德拉,日本的安部公房,可是現在我看出他們作品的破綻了。(唉唷我的媽)
(當時連卡夫卡都還沒看過,約翰克裡斯朵夫這種作品也沒看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翻譯者不夠好,前者的文體太說教,後者的天才意識太高漲,作品中有一種很奇怪我也說不上來的維持距離感,你要維持距離,自然不可能深入。
現在隨著我的閱讀經驗拓廣,我個人的神筆排行榜也換了人。法國的莒哈絲和日本的谷崎潤一郎目前就踢掉了上面兩位。也不知道會不會再換人,還是保守一點好。
如果有話要對朱說,我想對她說,請妳誠實一點,請妳勇敢一點。已經自成一家的作者不勇敢是沒有未來可言的。
如果我可以對鍾說一句話,我想對她說,請妳再認真一點,請妳涉獵的範圍務必要廣一點。如果年紀已經是這樣,探討的範圍卻只有這樣,這樣的人作為作者是很悲慘的一件事。
我想對正在寫長篇或者想寫的創作者說,你要很小心自己的意識。因為不管妳願不願意,妳寫出來的文字本身都會暴露妳的所有,像沒穿衣服的人。如果你是個很在意個人隱私、討厭讓別人看清自己的人,奉勸妳千萬別寫。因為讀者一定看得出來。
要寫,你就必須自己先強大。而這強是建立在你確實脆弱這個底基上的。
我想說這些話。
有個網路作者叫威威熊,到處亂抄別人的文句貼到自己的作品中,要命的是這種人也能紅。之前友人的文章被抄了,我問她要不要我去替她出氣,根本沒在登入百度的我可以為了她(可能在生氣),下山去借電腦去百度踹館子,但友人說不必,她還有那麼多書要看。跟我的想法一樣。這種人,我們沒空理她。
垃圾是會隨著時間自動消失的。我相信。
我們也不必擔心羅莉被拐。因為羅莉會自己成長,不用我們去擔心她,她們會在人事中發現自己昔日愛慕的作者不夠用,去找其他,這是任何一個生命都會做的事。
看到一票作者/讀者去戰威熊,是今年上半年的事情了吧,和張曼娟態度傲慢講了那種話出來被砲轟是一樣的。雖然我覺得華文市場很瞎,怎麼會讓某些我覺得還不行的作者紅,但常常也讓我覺得華文市場明明就很有程度素質很高。只是市場的程度一定要搞到有人幹出很瞎很飛機很豬頭皮的事情,大家才會出來吐氣冒泡,顯示完了程度,再默默的潛下去,我也會囧一下然後很想問,大家是怎樣啊?
(如果大家都自動自發會寫書籍/作家感想,還用得著我在這邊寫嗎?x的,我也要來鬼哭神嚎一下……)
已經進入2009年,這年也快過完了。到今年為止,探討性向、探討性徵對性別的認同,人情感的複雜度的心理學論述,已經這麼蓬勃,我深深認為,如果一個女性作家,她只認自己的單一性別,把男性當作和她完全不同的個體對待,當作一個必須爭取、必須爭戰的物件對待,我對這樣程度的作家/作者是沒有期待的。
這很瞎。
我喜愛的作家,是必須同時發展自己兩種性的人。我覺得太宰治的耽溺、脆弱,纖細,是比眾多女性還要具細膩程度和複雜度的,完全就是陰性的柔軟與美,跟他性徵沒關係。
莒哈絲的強盛,則是非常的陽。她是女人,可是她的強非常超性別,其中有女性纖細的底基,可是她呈現出來的強悍,是連川端康成都沒有的,在向陽之處走到底,川端停住了,莒哈絲還在走,直直進入到最深最幽暗的地方去。那種壯大和震撼實在可觀。
我對那種二十幾歲就出了頭,也非常自滿的創作者,無論是在大眾文學,純文學界還是同人界,認為自己贏了前輩,贏了同儕,在地方稱王,她/他就是最好的。我對那種作者沒有期待。
偏偏這種人其實還滿多的。
你強,等你到了七十歲八十歲受過病痛折磨受過妻離子散丈夫背叛沒有退休金養老,都還能自得,等那個時候我就會由衷讚歎你強。
對以上的人的感想,就是瞎。
真正瞎,目盲。好像沒看過書,不知道累積。這種作者,我不想和她打交道,同時慶幸自己不在她的世界裡,不過通常在同人界我都會中獎,就是這種作者會覺得我好,覺得只有我夠格做她的對手/朋友,特別跑來和我說話,想要找到我,覺得只有我有資格分享她的程度和世界,而我的感想是,被她選中的感覺,就是一個幹字給人家。那到底是幹誰?幹是動詞還是名詞?如果要介意這個,那就要說靠腰,可是靠腰還是可以當動詞,最後我就不講了。
對鳥人鳥事,鳥作者,我到最後都是不講了。
針對這事,榮格說的好。他說你所抵抗的(事/人/物),會持續存在。
這句是講到了真理,真正好。好得哭爸哭母,最後低頭哭自己的腰。
看到最後我一直在笑,簡直要笑翻天了XD
原本一開始我很認真的,結果到最後就噗的一聲噴了出來呐
最近我也正好在看朱少麟的書,其實我也只看過她那麼一
本,就是《傷心咖啡店之歌》,第一次看時是高中國文老師
推薦的,看完沒什麼特別感想,只覺得她在描寫咖啡店的招
牌時描寫的很美麗,就像那招牌真的是一滴閃爍的藍色眼
淚。
第二次是去年的事情了,看到某個段落就沒再看下去,覺得
看下去也沒意義,因為最美的地方已經結束,剩下都是荒
涼。接著看第三次就是幾天前,也同樣看到某個段落就停
止,停止之後發現,原來我眼中美麗的地方一直只侷限於那
個部分。
對《傷心咖啡店之歌》裡面的角色,無論是主角馬蒂還是神
化得幾乎不存在的海安以及其種種人物我都沒什麼感覺,這
本書唯一讓我有感覺的就是馬楠,女主角的弟弟。
我一直覺得馬楠是整本書裡面最生動的。不曉得是不是因為
初看時剛好也是我大考的時間,所以對他講的話特別有感
覺,或者是另外一些我難以說明的東西,總之,我覺得馬楠
是美麗的。雖然他懷疑無奈之後仍然沒有改變什麼,但我認
為他至少比馬蒂好,他有提出他的疑惑,但馬蒂從頭到尾就
是自欺欺人,自欺欺人結束之後就變成無頭蒼蠅,最後莫名
其妙的死掉了囧
老實講,馬蒂到底想要追求什麼我還真不曉得,只曉得她好
像很不滿目前的生活,而不滿什麼似乎連她自己都不明白。
這是我目前的感覺。也或許我再過個幾年後看又覺得不一樣
了,就如同我現在看張愛玲的書已經有好美麗的感覺,儘管
很多地方我還是看不懂orz
*
講點無關緊要的話,最近天氣變化很大,妳到山上去要記得
保暖嘿~
雖然沒去看過朱和鍾的小說,但是我還是有話要說。就是後面一點說的「必須同時發展
自己兩種性的人」。老實說,我認為我的閱讀歷練不夠多也不夠深(很多同學都覺得我
一直在看,應該看過很多,事實上,我也是重複看那幾本而已),所以只能依據目前我
所看過的來發表意見。
如果有人在我小學三四年級問我:「你/妳最喜歡的小說是?」我會回答JK羅琳的《哈
利波特》。對於那時候的我來說,這套書非常有吸引力,可是現在我很少去碰它們了,
因為在看過其他之後,我覺得作者本人的口吻比較偏向童書那種,深的東西其實不多。
如果有人在我小學五六年級問我:「你/妳最喜歡的小說是?」我會回答柯奈莉亞.馮
克的《墨水世界》。其實在現在我去看她說故事時的口吻,她其實也是偏向童書的。不
過它裡面就有提到一些比較複雜一點陰沉一點的關係(比起另外一本《拯救海狸
堡》),光是看薇歐蘭就夠了。她想殺掉自己的老爸,毒蛇頭(就是她老爸)還是覺得
很有趣。這兩個人的關係讓我有那種在刀刃上游移的感覺,只是前者想要毀掉那層關
係,後者則覺得很有意思。
如果有人現在問我:「你/妳最喜歡的小說是?」我會回答茱迪.皮考特的《姊姊的守
護者》(我沒讀過莒哈絲,沒法比較)。我個人認為她在處理感情上是非常細膩且耐人
尋味的,有把灰色地帶那種是非分不清的感覺抓得很好。她的人物其實是塑造得很成功
的,像是傑西,她就有抓到他的對妹妹病情無力感和那種有點與現實脫節、支持安娜卻
又不要凱特死那種很奇異的感受,我會去非常非常認真的去看那個人物。還有另一作品
是菲利浦.普曼的《黑暗元素三部曲》。在我看過的男性作家的作品中,我覺得這是我
讀過最細膩的(太宰治我也沒看過)。這兩部作品,基本上我還蠻推薦的。
這篇剛出來的時候,我有想要回應一下,可是,又覺得自己書看得很少,不敢
廢話,哈哈哈哈哈。(我粉愛看雜書——我爸媽都說那是雜書,可是他們自己還
不是很愛買or租來看,我是看瓊瑤跟倪匡金庸長大的,拜我爸媽之賜)
鐘文音…我不認識她,只看過她一篇短的散文,覺得裡面有句話很切我當時連
載的小說的題,就拿去用在小說裡面了。
至於朱少麟…唔,我接觸到這位時,是她出「地底三萬呎」的時候。當時,我
的一群讀者都跟我推薦她的「傷心咖啡店之歌」,還有「燕子」(?),因為那
幾年我極窮,經常連一本書也買不起(更何況沒看過不確定好不好,更不可能節
衣縮食去買來看)。結果讀者便快遞給我,讓我看個飽再還她。
剛看「傷心」,我第一個感覺是,蛤,好唬濫的故事…囧。然後我就在想,是
不是我沒啥慧根跟靈性啊,怎麼我都沒有我讀者她們的那種感動?阿咧,再
看。看了大概三次之後(其實我第一次只看到前幾頁就想還給對方了),終於看
完了,並且,就還給了那位讀者。那當中我腦子很混亂,然後剛好地底三萬呎
有優惠價,就買了。
看完以後,我又覺得,蛤,這故事是想表達什麼?我腦子裡有很多人臉跟場景
(我每次看小說都像看電影,腦子裡很多畫面),鬧轟轟哩。我用四個字形容
吧,就是「神經錯亂」。哈。
我沒有不喜歡朱少麟,但也沒有不喜歡。出版社或她的讀者對她的推崇,我也
無意批評,青菜蘿蔔各有所好嘛,我沒意見,也說不出像宵行這樣有深度的剖
析。是說,我光是要把故事看懂,就很辛苦了,大概我頭腦簡單(我主管是說我
是「不想用腦」)。
今天看到樓上的朋友說,馬蒂怎樣怎樣,我突然就想起我自己近期連載的小
說,危險關係的女主角。很死忠的讀者跟我說,她們(不止一人說)覺得這個女
主角很差勁、很討厭。啊,因為我是用第一人稱在創作的,就有「被罵了」的
感覺。(我對號入座了,因為寫故事時,人格有部份融進去了)
可是後來我想說,是誰規定女主角一定要很被喜歡很生動很怎樣…她只是個貫
穿這故事的軸,也許這故事要表達的並不只是她怎樣怎樣。是說「傷心」我看
了也沒有看出軸以外要轉些什麼就是了(對不起我真的沒用腦),哈哈。
有個有妻有子有小事業的男性友人跟我說,他看完「傷心」之後,感到十分沮
喪,問我該怎麼辦?我心裡想,為什麼看完會這樣?他說,
「我也覺得我的人生其實很空虛,不知道我走到這一步的意義在哪裡」
他問我,怎麼辦?於是我只得給他寫了一封回信,貼在我blog 上,叫做「給
小林,走出傷心咖啡店之後」。
我以為小林這樣人生正常的(就該結婚時結婚、該生子時生子,有正常事業,有
妻有女,家庭正常)人,會過得很順遂。因為,那幾個朋友都知道,我是個人生
失敗錯亂在父母姊妹眼裡,「一直不知道在幹什麼」的高齡單身女子。我沒有
丈夫,生不出小孩,跟父母有點疏離,跟姊妹有的根本不能講話…工作不上不
下,然後也懶得去跟大家一起種菜搏感情的外星人。
我說如果這部小說讓你這麼困擾,你就忘了吧當做是一場夢。因為,老實說我
一開始也很昏頭,不知道自己哪裡少了什麼,怎麼我一點感動到也沒有…。那
只是一個男主角很唬濫、然後很虛的女主角還在沙漠被殺死了,然後圍著男主
角的那群人各自有他們人生這樣而已。
我們又不是有錢得要死卻一直想死找不到自己的海安,也不是可以被殺死以逃
避自己莫名其妙人生的馬蒂啊。走出那間咖啡店,我們只是我們自己。你有愛
你的家人跟太太孩子,有需要你專注的自己創的事業,我也有我的。為什麼空
虛?因為你每天走一樣的路,那些風景不再使你感動了。
所以你渴望期待什麼,可是你不是岢海安你沒有翅膀可以隨便飛,你不是馬蒂
你沒有沙漠可以跑去然後就這樣丟掉一身的責任死掉還有人拿你用過的馬克杯
在那裡懷念你…。
我也不是。
要說那兩本小說到底給了我什麼,我只能說那是一段麻木自己的「雜訊」,當
灰白線條過完
之後,把你的頻道調回來吧。好或不好我也不知道啦…
啊,我又長舌了。宵行,><
聖嚴看完傷心咖啡店之歌,就一臉同情+認真的跟袁瓊瓊說,「海安好可憐!應該叫他來讀佛經的!」
我看到的反應是大笑不止。聖嚴我愛你愛你愛你呀(捶地大笑)
(之前看過他講話,聖嚴是個有品質的人^_^)
朱的故事不是正的,就算很多人感動被票選進入什麼大排名之類的,只要你沒有感覺,就不必要被它影
響+把它當作一回事。我們可以說,「我沒有看出朱少麟該作品高度的能力」,同時說,「我也不因為
欠缺了這種能力感到遺憾」。(我好嚴苛冏)
至於小艾提到的小林的故事。我想起昨天我那在西門町飯店上班的友人跟我說,新加坡籍的遊客,看到
台灣的節目,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們看全民最大黨),他們覺得,台灣的媒體非常的活潑,這很奇觀。
所以相對的,就覺得自己的國家,很無趣。「可是台灣人對媒體的看法是什麼?是認為媒體太血腥,死
了都要挖出骨頭來報,」這是台灣人普遍對媒體的觀感。但是,其實只不過是同一個操作手法,自由過
度我們看來就是亂,但在不同制度下的人的眼底,叫珍貴。
所有的事情應該都是相對的吧?我在地政界,學長姐都叫我要上進,他們在台中開的店,是在地段最貴
的七期,他們的人生就是非常標準的「事業成功」,以這個為前提,其他都可以犧牲不要。我就想奇怪
耶學姊,妳有這麼虛弱到要和全世界相處得好嗎?你這麼虛弱到要大家統統都來肯定妳嗎?
其實我不能批評。因為學長姐真的很努力很努力,也有她們自己的問題。可能是早年家境貧窮被歧視,
可能是要還債,所以拼來現在的成就,也以自己為商業週刊會報導的公司為榮。(ㄟ,我們那幾個學長
姐,都是公司或個人曾經接受雜誌+報紙採訪的,是學校的榮譽校友,是師長眼中的模範生,是學弟妹
的榜樣,但我覺得……學長姐好可憐,為什麼要變成雕像受人膜拜呢)
至於,「是誰規定女主角一定要很被喜歡很生動很怎樣」這句。我附議。
因為書寫之珍貴,就在於你即使性格惡劣(像我),態度機車(又是我),只要到寫的世界裡面來,你就是
帝王。它又不是歷史,書寫是肯定個人價值的,可以說
,如果不在這個認知下去看待書寫,要求主角受
人喜愛,這種觀點也只是政治不正確罷了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