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內含的宇宙萬有
這是接續「個人體質:與世界隔閡」的下篇探討。「個人體質:與世界隔閡」提到的問題,在「一個人內含的宇宙萬有」做個完結。
對心理學有所涉獵的人可以知道,一個人要找到自我是不簡單的,且自我非常多面,不是人格分裂,而是你會發現在目前這個主人格下面還有許多次人格,且每個人都是這樣。
老話重提。醫學已經證實,雖然懷胎是母親和嬰兒的共同努力,可決定這個嬰兒要不要出生,那個訊號是由嬰兒發出的,不是由母親決定,母親只是一個通道。而我想要問的是,有多少人記得自己發出那個訊號時,你正在想什麼?懷抱著什麼樣的念頭?如果我們都沒有辦法追溯到那個時候,確認自己最初的感受,那麼我們可以確定,這個隔閡感是天生天有,而非後天賦予的嗎?如果讓我們繼續正視「嬰兒受胎時時時刻刻受到母親的意識影響」這個研究成果,那麼一個人的本我、他的真我到底要追溯到什麼時候,有誰可以定論呢?
我們的心理學家說,人在七歲的時候已決定這個人的人格。但我們的心理學家忘記一件很重要的事:沒有一個社會允許孩子健康活到他七歲。
我們的教育一直是極度偏差的,而那個作為判斷的標準點(七歲)是被扭曲的。在偏差的教育下,要讓一個孩子真正發揮他的本性和真我,那是不可能的。假使一個人不能回溯到自己剛出生的那一刻,確認自己的真我(沒有被任何意識形態影響、最初的本我),那麼一個人可以斬釘截鐵的認定,他現在的性格就是他的本我嗎?可以很肯定的說,你個人的社會適應不能,就是你生來的體質,那是不可以改變的嗎?你確定你不是在無我的情況下直接被父母的歪曲影響?因為一個嬰兒剛生下來並沒有「我」的概念,他是從「無我」進入到接受別人的狀態裡。嬰兒學會第一個單字「爸爸」的時候,生他的母親會悲傷,因為這孩子是她懷胎十月,不是父親的功勞,而心理學家繼續向大眾報告:嬰兒覺得自己和母親是一體的,他沒有辦法覺得母親是別人,也不能分辨母親其實和他是不同人。要到一段時間以後,這嬰兒才會叫媽媽。
「有一種寂寞會與靈魂共始且共終」,是我那擁有藝術天份的某一友人的價值觀。聽到這種話,我感到非常的難過和遺憾。水是流動的,而你不能涉足同一條河第二次。同理,堅定認為自己就是和他人隔閡,而這體質不能被改變,一個人真的能夠確定自己就是這樣和周圍隔閡到死,這就是你認為的完整性嗎?它不可抹滅且是重要的人格組成,沒有了它生命不會完整?你可以確定這種體質就是你的真我,它天生帶來,至死不變嗎?
這樣想,會不會對自己太粗暴了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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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國際精神分析師在她的研究報告裡提到一件驚人的事。她把它寫成書,非常之精采和好看,叫做《不可思議的直覺力:超感知覺檔案》。我的介紹實在不能傳達它的驚人且它的重大貢獻,如果可以請務必搜來看。那麼以下約略提。
她的研究揭示人體內確實有第六感官,也就是內在感官,與頭腦完全不同系統,且要頭腦停止運用,此感官才能作用,存在於每個人身上的這個感官,它是幫我們做什麼呢?大至遙視能力,(1995年美國證實軍方使用擁有遙視能力者去透視蘇聯的兵器),又好比靈媒的透知力,微小些好比遠方有親人死亡,你不用誰來通知也能得知,又或者預知身邊即將有危險而你可以避過此禍。這位分析師用科學數據佐證:這樣的能力,所有人類都辦得到。
這研究寫得非常精闢及精采,它搜羅各行各業非常多普通人的超感官經驗,且以科學角度分析出一項很重要的結論貢獻。她讓真材實料的靈媒及軍方遙視能力者說出他們的透知力,並且比較有何異同,這位分析師歸納了一個重大的結論:這些能力者皆分享到一件非常關鍵的共通經驗,他們說,當他們要看別人身上發生的事,不是靈魂往外,而是朝內看,他們全部朝自己內心注視,就看到了別人的癥結。這一點,被聘請去美軍的遙視能力者也這樣說,他不是靈魂飛出去,而是往內看,就看見了蘇聯的兵器。這些能力者提到的共通結論是當他們使用這樣的能力時,感覺到自己和他人是緊緊聯結在一起的,所有人都是一,他們在那個狀態裡面感受到了異常飽滿、祥和的完整感,他人就是自己。
這書導出一個結論:每個人都有完全的內在直覺力(內在感官能力)可以發展,每個人也都和整體的存在相繫相連,所有人都是一,這證實了賽斯資料的真實性。
為什麼我會提這種內在感官之重要,是因為人只要能體認(是體驗而非認識)它,對生命的觀感就會有很大的不同,你絕對不會再認為「他人是地獄」或者「他人與我何干」。徹底體認人是聯結在一起的,也不會有膨脹自我進而踐踏他人,覺得只有自己才與眾不同這種問題。且這種能力是生命的,它不是人生裡頭任何知識可以教導的,它只能從實踐中被體驗。我們對人生認識很多,但對真正的生命所知無幾,這應該是人要進化所必須要改變的方向吧?
我在另外一邊的私人布洛基有提,這裡我再次跟這邊的朋友分享。中央大學退休的林孝宗教授是自發功的普及教學者。他的友人教他自發功,林覺得神奇,因為自發功只要全身放鬆,腳與肩同寬,閉上眼睛,站沒多久,這個人就會自己開始前後晃動。做出各種動作治病,哪裡有病治哪裡,且林孝宗教授歸類他的研究成果說,很多人在持續鍛鍊的過程中,自然而然發展出透知能力,(好比能夠透過電話就知道彼端的人的身體疾病,即使對方完全沒說)。林孝宗教授說,他個人認為這些能力都是人類天生天有的,完全不稀奇。而這與著作《不可思議的直覺力:超感知覺檔案》的西方精神分析師,見解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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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看烙印勇士的漫畫,裡頭一個角色還不錯,卻在某情境下說:「如果我連出口的話都做不到,那我不就跟我最鄙視的人一樣了?」使我有點囧。
當前在世的所有人中,我最尊敬的是現居印度被迫流亡的達賴喇嘛,而非任何文學家也非任何藝術家。
我敬愛這個人在於,他非常單獨完整,且飽滿充沛。我很心嚮這樣的存在狀態。(請容我以後再提單獨和孤獨的不同)
我接觸這個人到現在,未曾從他的表達中搜出「我是特別」的優越意識,且他始終認為自己是凡夫俗子且與他人沒有不同。此人身上有一項我最敬慕的品質,他未曾因為自我被冒犯而攻擊他人,他擁有慈悲這種基質。(真的要哭,擁有慈悲這種品質的人太稀少了,而我已在有生之年見過幾位,確認這種品質確實存在,是可以被尋求且達成的,對我的生命觀實在是莫大幫助。)
達賴不是不會犯錯。他說他常犯錯,且經常坦率表達自身的無知和缺漏之處。我常看著這人感動。達賴撰寫傳記時提到他很小的時候,曾向頂禮膜拜他的人噴口水,也提到他不是沒有戾性,會很兇的和隨從打架,或者把玩伴打得鼻青臉腫,且因為身居一國之主,全宮廷都讓他,久了也有驕縱的一面,達賴非常平和的在自傳裡頭說「這是年輕的達賴喇嘛必須要做的功課」(貌似這樣講)。一個人類身上所存在的種種特性,他都有,並笑嘻嘻的說,這樣的他,不是活佛。
我一直覺得,一個真正溫柔、圓熟的人,他必定是經歷過了人性,且從中多走出那一步的;也要這樣的人才有完整可言。超越暴力的人,一定深深的暴力過,不然他不會懂那個東西本質究竟是什麼,也不可能從中升脫。在看見了別人的傲慢和偏差,雖然以前真的很生氣、也難以諒解,但現在的我終於理解了,人不可能認識他所沒有的東西,你能看見他的錯,代表你也具備這樣的質,你也曾經發展過這種錯誤過。能夠知道別人犯的是什麼錯,你便不會去給予譴責,更不能講「我知故我鄙視」,覺得現在不會去犯這個錯的自己比他人崇高。因為你要講這句話的前提是,你確定這人不會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也不會悔改,可事實真相並不是這樣的。無知可以被提醒,資訊可以被分享,而任何一個人都想要生命達到更圓滿的境界,人的本質是自救的。
一個文學家,或小說創作者,他的作品透露他的生命經歷,而這只能代表他個人的體悟,在人類裡面既非絕對者,也非生命的實相或者是定論,只是他個人在探索上的努力。以故,現在的我,並不覺得作家在作品裡呼喊的痛苦一定要被視為「絕對的真實」,並且他的苦是深到沒有人可以類比的苦,他的難就是沒有第二人可以承受的難。而一條河流是永恆流動的。
以上。
(我沒有檢查錯字,等幾天再說……)
非常喜欢你的这一篇,有许多地方都很共鸣。我一直觉得人真正的成长是在
自我中完成的。人在一生中不断追求外在的东西,去填补残缺的自我。寂寞
的追求爱情带来的完整感,不自信的追求外部的认同。但事实上人的自我从
最初开始就应该是完整的。只是这完整在不完美的长大过程中被掩盖和扭曲
了。而成长本身其实是向内溯源的过程,外部的经验只是契机,真正的答案
早已与生俱来的在自身之中了。我不知道这种溯源的过程(实际上在发生时
往往是瞬间内完成跃变,接近于悟的经验),是否和你所说的“向内看”类
似呢。
而我对人自身实际上的完整性的理解,让我也很赞同你的“人的存在和整体
是相连”的看法。世界就是自己,自己就是世界吧。我自己经历过挺痛苦的
一个过程,以前曾深被人不可改变的孤独所困扰过,说起来也许挺傻,但那
几年真的为此痛苦过。但现在慢慢去了解自我,去重新看自我和世界的关
系,人平和了很多,也能够平和的去爱身边的人和接纳自己。
抱歉罗嗦了一堆,其实最开始是女英的读者,非常喜欢,因为你所重写的日
菊关系正好刺中我死穴^^ 我自己恰巧正是在男女关系中不断的寻求这种性
质的存在,所以看得时候泪点很低^^
雖然這些一直都是我最想要寫+傳達的東西,可也會怕它太硬,別人並不想要探討或者說知道這些,不過既然是個人的部落格,又是我最想要分享+探討的區塊,就還是撩下去寫了。所以,非常開心看見這樣的反饋喲~~(笑)
最近我回覆網友鏡影,討論到我們共同看過的作家張大春,我說「張大春理論和觀點可以,很出色,但是我從大學三年級看到的他,好像從沒原諒過人,那種感覺就是可憐」,因為我深深的覺得,「如果不能夠徹底體認並接受所有人都來自同一個源頭,從這個基礎上去尊重,任何的進步觀都是不可能的。至少張大春他倡導的進步觀不可能實現,就在他徹底鄙視+不原諒人之下,而這個世界明明給予了所有人探索+生存的機會」。
我是「一即全」的接受者,因為本身經歷使然(近年),讓我這麼自然的接受並生存著,在體悟「所有人都來自同一個源頭」,我的為人處世觀便有了大轉折。我很喜歡道經這一段:了解常理才會包容一切,包容一切才會大公無私,大公無私才會普遍周全,普遍周全才會合乎自然。我心嚮自然,可能是因為自然狀態才是最舒服的狀態吧,不是要合於我們心中的典範,而是順應本來的面貌。